“驯服”迹象,汹涌地涌入他的丹田,重新被那尊古朴的混沌丹炉所吸收、镇压!
幻境空间在混沌之力的爆发与回卷中,如同被揉皱又强行抚平的纸片,彻底崩解、消散。灰白雾气荡然无存,只剩下第14层空旷冰冷的塔壁,以及中央平台上,跪伏在地、浑身浴血(精神力透支的象征)、剧烈喘息的陆小七。
他抬起头,眼中血丝密布,但那双眸子深处,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东西——一丝历经绝望边缘、与混沌之力正面碰撞后,淬炼出的、更加坚韧、更加深邃的光芒。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,感受着丹田内那尊虽然依旧沉寂、却仿佛与他多了一丝若有若无联系的混沌丹炉。
“驾驭…而非被吞噬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丝明悟。这是他第一次,在混沌之力暴走的边缘,凭借着青霜的守护和自身的意志,强行将其拉回,并初步感受到了那种“共鸣”的微妙感觉。虽然极其微弱,代价惨重,但这是真正的成长!
然而,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,试图从地上爬起时,异变再生。
“噗!”
识海深处,那点一直支撑着他的青色光芒,如同燃尽的烛火,猛地剧烈摇曳了一下,然后彻底黯淡下去!青霜残魂那一直清晰的声音,此刻变得极其微弱、断断续续,仿佛随时会消散:
“好…好小子…撑…撑住了…丹炉…认主…了…不…不是…是…共鸣…初…初步…”
青霜的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虚弱,如同风中最后的叹息。陆小七甚至能“看”到,自己识海中,那道由青霜残魂凝聚而成的、原本就有些虚幻的人形轮廓,此刻变得几乎透明,如同即将消散的烟雾,连维持形态都极其困难。那股一直庇护着他神识的温暖力量,彻底消失了。
“青霜长老!”陆小七大惊失色,瞬间顾不上自身的虚弱,急忙在识海中呼唤,“长老!你怎么了?坚持住!”
“…耗…耗尽了…残魂…本…本就…不多…刚才…为你…挡…挡了…混沌…最…最凶…的一…击…”青霜的声音断断续续,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“…别…别管…我…快…快…离开…这…里…塔…塔…有…古…怪…我…我…撑…不…住…了…保…重…”
话音未落,识海中那道几乎透明的青色人影,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,猛地一颤,然后彻底化作了点点微弱的青色光点,消散在识海的黑暗之中。只留下陆小七一声凄厉的呼唤,在空旷的识海中回荡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青霜残魂…为了救他,彻底耗尽了最后的力量,陷入了连维持形态都无法做到的深度虚弱状态,甚至…可能就此彻底消散!
“长老——!”陆小七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拳头狠狠砸在晶石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巨大的悲痛和沉重的愧疚瞬间淹没了他。刚刚获得的成长喜悦,被这突如其来的牺牲彻底冲垮。他强撑着站起来,望向通往更高层的阶梯,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和一丝茫然。
青霜长老为他耗尽残魂,他必须带着这份牺牲继续走下去!但前路,更加凶险莫测。试炼塔的古怪,青霜最后的警告…都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。他抱着墨玄的兽卵,感受着丹田内那刚刚初步建立微弱联系、却依旧危险无比的混沌丹炉,一步,一步,沉重地踏上了通往第15层的阶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