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得偏执易怒,甚至产生幻觉。
她收回视线,低声禀报:“此人近半年曾三次深夜出入药库禁地,且与西域异人密会。气机紊乱,神魂受扰,恐涉违禁之事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李淳风暴喝,“你竟敢污蔑老夫清白!”
“我没有污蔑。”她声音不高,“我只是说了看到的。若您问心无愧,何必怕人看?”
“你——!”李淳风举起药锄,指尖发颤。
就在这时,二十八名太医齐刷刷出列,跪地叩首。
“陛下!”为首的太医声泪俱下,“此女妄称能望气识毒,实则妖术惑众!我太医院三百年清誉,岂能毁于一人之口?求陛下明鉴,将此人逐出宫门,以正纲纪!”
“臣附议!”
“臣请陛下裁决!”
一声接一声,如潮水般涌来。
叶清欢站在原地,没动,也没说话。她只觉袖中药罐又热了几分,仿佛下一秒就能再攒够一次回溯之力。她需要一个感激之人,一个真心谢她救命之恩的人——只要再来一次,她就能看清更多。
她忽然笑了下。
“诸位这么激动,是在怕什么?”她环视一圈,“你们口口声声维护太医院清誉,可曾想过,若真有蠹虫藏在里面,今日护他,明日害的便是陛下与六宫性命?你们救的是人,还是自己的饭碗?”
“放肆!”一名太医怒吼,“你不过区区庶女,凭何质疑我等医德?”
“凭我治得了你们治不了的病。”她直视对方,“凭我能看出你们看不见的毒。凭昨晚有个小宫女差点死在冷宫角落,而你们连她名字都不知道。”
那人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。
殿内一时安静。
皇帝缓缓开口:“李淳风,你作何解释?”
李淳风伏在地上,额头抵着金砖:“老臣……清白。一切皆为公事采办,绝无私通外敌之举。至于望气之说,不过是这丫头信口雌黄,博取圣心罢了。”
“是吗?”叶清欢忽然往前一步,“那您能解释一下,为何那名红衣番僧身上搜出的玉佩,正是您书房暗格里收藏的那一枚?雕刻手法、纹路走向,分毫不差。就连缺口位置,都一模一样。”
李淳风身体一僵。
“您说它是偷的?可那暗格设有机关,需您左手中指血才能开启。昨夜影卫调取守夜记录,您确实进过书房,停留整整一刻钟。”
“这……这是栽赃!”
“是不是栽赃,审了就知道。”她淡淡道,“或者,您愿意现在就脱下外袍,让我们看看您左臂是否有近期注射‘控心引’的针孔?那种毒,每七日需补一次,否则情绪失控,记忆错乱——比如,突然怀疑身边所有人要害你,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。”
贵妃猛地抬头。
李淳风剧烈喘息,额角青筋暴起。
“你胡说!我没有……我没……”他声音开始发抖,“我是为了大周……为了皇室……我才……”
话戛然而止。
他意识到说漏了嘴,猛地闭嘴,双手死死攥住药锄。
叶清欢静静看着他。
药罐贴着手腕,温热如初。
她知道,风暴还没结束。
但她也清楚,自己已经站到了风口浪尖,退不得,也不能倒。
皇帝盯着李淳风许久,终于开口:“封锁太医院,所有医官暂留宫中,不得擅离。李淳风,押入天牢候审。其余人等,待查。”
“陛下!”众太医惊呼。
“退下。”皇帝声音冷得像冰。
叶清欢缓缓松开捏着药罐的手指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一名内侍冲进来,脸色发白:“陛下,不好了!刑部大牢……那名红衣番僧……刚刚咬舌自尽了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