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走过,其中一个踢了踢灰堆:“查过了,什么都没剩下。”
“上头说了,烧干净就行。”
等他们走远,她才慢慢退到阴影里,一路摸回偏帐。
帐内烛火微弱,她坐到角落,手放在药罐上,闭眼默念口诀。
回溯之息启动。
画面晃了一下,是个年轻士兵的脸,满头大汗,嘴唇发紫。他躺在地上,视线模糊,但还能看见帐篷顶上的缝线。接着记忆跳转——他端着一碗姜汤走进伙房,放在桌上等热气散掉。门外闪过一个人影,袖子一抖,什么东西落进了碗里。
再下一幕,是深夜水井旁。几个蒙面人抬着陶罐靠近,掀开井盖,把罐子里的东西倒了进去。其中一人转身时,腰间晃了一下——正是同样的骷髅玉佩。
她猛地睁眼,心跳快了一拍。
不是天灾,是投毒。而且是从水源和饮食双线下手。
她盯着烛火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罐边缘。现在问题来了——谁下的手?太医院的人有没有参与?陈医正白天拦她进帐,是真的怕传染,还是怕她发现什么?
她吹灭蜡烛,在黑暗里静静坐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帐外传来轻微响动。
是小安子回来了。他钻进来,喘着气:“我听见他们说话了。陈医正今早偷偷烧了一份名单,上面全是这几天死去的士兵名字,还有……你的。”
“哦?”她问,“他说什么?”
“他说,‘只要她敢碰水源,就让她也变成尸体之一’。”
她点点头,没说话。
小安子急了:“咱们不能在这儿待了!明天就说药材不够,先撤?”
“不行。”她摇头,“我现在走,等于认输。而且——”她顿了顿,“我已经闻到味道了。”
“什么味道?”
“血腥味混着铁锈味,还有……腐草的气息。”她缓缓站起身,“这是尸解蛊母虫扩散的前兆。如果我不动手,三天内,整个军营都会变成活尸场。”
小安子咽了口唾沫: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她走到药箱前,翻出一根银针,又从罐底抽出一小包药粉。粉末呈灰白色,洒在掌心时微微发亮。
“先救人。”她说,“今晚我就去水井。”
“你疯了?那边有人守着!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把药粉倒进随身水囊,拧紧盖子,“所以我需要你再摔一次。”
小安子张了张嘴,还想劝。
她看了他一眼:“你信不信我?”
他咬牙:“信。”
“那就照我说的做。”她把水囊塞进怀里,掀开帐帘走出去。
风很大,吹得旗子啪啪作响。
她低头走路,脚步很轻。快到伙房时,果然看见小安子抱着一捆柴走过去,然后脚下一滑,整个人扑倒在地,柴火散了一地。
守卫骂了一声,跑过去训斥。
她趁机绕到后侧,贴着墙根接近水井。井口盖着木板,上面压了块石头。她挪开石头,掀开盖子,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。
她掏出水囊,正准备往下倒药粉。
井底忽然传来一声轻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壁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