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升得很高，照在海面上，反着光。
她必须尽快上岸。
但现在不能直接回去找萧景琰。这件事牵扯太大，线索太深，她得先理清楚。否则一个不小心，不仅自己会出事，连他也可能被卷进来。
可有些事，又不能瞒着他。
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，又撕下一小块衣角，用银针蘸了点指尖血，在布条上写了几行字：**碎片异变，纹路现，记忆回溯，昆仑洞口，九穴对应，药鼎曾用于祭礼。勿轻举妄动。**
写完后，她把布条折好，塞进符纸里，捏了个手诀，轻轻一吹。
符纸燃起一道浅蓝火苗，几秒后化成灰烬，随风飘散。
这是她和萧景琰之间的小手段。只要他在百里之内，就能感应到信号。内容不会直接显现，但他知道这是紧急联络，而且来自她。
做完这些，她松了口气，肩膀一松，整个人差点滑下去。
太累了。
海底灵穴那一趟，耗得不止是体力。精神也被拉扯了好几次，尤其是刚才两次回溯，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抽走了一部分力气。
她闭上眼，想休息一会儿。
可刚合上眼皮，药罐又震了一下。
这次不一样。
不是跳动，也不是发热，而是从内部传来一种节奏——一下，两下，三下，像是有人在轻轻敲门。
她睁开眼，盯着药罐。
罐身的螺旋纹正在缓缓流转，像是活的一样。而锦囊里的碎片，也在同步发出微弱的震动。
它们在互相呼应。
她把手放在锦囊上，感觉到那种节奏越来越清晰。三短，一长，再三短。
像某种信号。
她忽然想起小时候，祖母教她认药名时用过的一种暗语节奏。那时候家里怕药方外泄，就用敲碗的方式传信息。三短一长，代表“有变”。
她心头一紧。
难道……
她正要再仔细感受那节奏，海龟突然身子一沉。
不是往下坠，是整个背部往下塌了一下，像是支撑不住了。
她赶紧坐直，扶住甲壳边缘。
海龟的眼睛彻底闭上了，呼吸变得断断续续。尾鳍不动了，漂在水面上，随着波浪轻轻摇晃。
它撑到这儿了。
她咬牙，伸手拍了下龟背：“再一下，就到了。”
海龟没反应。
但她看见它的眼皮动了动。
远处岸边，沙地露出了浅色的一线。
她盯着那片陆地，手指抓紧锦囊。
只要再撑一会儿。
海龟的尾巴微微抽了一下，接着缓缓摆动起来。
虽然慢，但还在动。
她靠在甲壳上，手一直贴着药罐。
罐子还在敲。
三短，一长，三短。
节奏没停。
她忽然意识到，这不是警告。
是提醒。
有什么东西，快要醒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