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抛出了具体问题:“比如,东星斑离水超过二十四小时,鲜度会急剧下降。我们能否研发一套针对性的低温休眠运输方案,将它的最佳食用窗口延长到七十二小时?再比如,我们在鬼牙礁海域发现了一种深海鳕鱼,肉质极其鲜美,但对其洄游路线、繁殖习性一无所知,能否进行标记追踪研究?”
这些问题,每一个都精准地戳在苏晴的研究兴趣点上。
她常年待在实验室,获取如此鲜活、顶级且多样的研究样本并非易事。而林凡,仿佛手握着一座移动的海洋生物宝库。
“这些都是非常有价值的课题。”苏晴的语气缓和了些,“但是林总,我在研究所有自己的项目……”
“我理解。”
林凡打断她,显然早有准备,“我并非邀请您放弃研究所的工作。我希望以一种更灵活的方式合作——特邀技术顾问。您不需要坐班,只需要为我们提供战略性的技术指导,解决我们遇到的具体技术痛点。我们可以按项目支付顾问费,或者,”林凡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方案,“我们共同申请市级或省级的海洋科技产学研项目,以‘逍遥渔业’作为成果转化基地,研究所作为技术支撑单位。甚至,在未来条件成熟时,我们可以共同成立‘海洋生态与资源可持续利用联合实验室’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联合实验室!
苏晴的心猛地一跳。
这已远超一份简单兼职的范畴,这是一个能为她的学术研究开辟全新天地的平台。
将理论应用于实践,解决真实世界的产业问题,并可能创造出巨大的经济与社会价值,这正是她攻读博士时的初心。
她沉吟片刻,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:“林总,我欣赏你的远见。但渔业,终究是一个依赖资源的行业。你的这些规划,是建立在你能持续获得这些稀有渔获的基础上。你如何保证这一点?或者说,你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?”
这是一个关键问题,直指核心。林凡不能透露系统,他必须给出一个合乎逻辑且令人信服的解释。
他端起茶杯,轻轻呷了一口,组织着语言。
“信心来源于几个方面。”林凡放下茶杯,眼神坦诚,“首先,是团队。我有最好的船长海叔,他几十年的经验能带我们去到别人去不了的地方。其次,是工具和方法。‘逍遥竿’只是开始,我们还在不断优化我们的装备和钓法,这能提升效率。但最重要的是,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又指了指心脏,“是对海洋的理解和敬畏。”
“我可能无法用精确的数学模型来描述,但我通过无数次的下竿、观察、感受,逐渐摸到了一些规律。潮汐的节奏,水流的温度变化,不同鱼种在不同水深、不同天气下的行为模式……这些经验性的东西,结合海叔的传统智慧,形成了一套我们独有的‘找鱼’逻辑。当然,这套逻辑需要您的科学方法来验证、优化和提升。”
他说的真诚而谦虚,将系统的功劳巧妙地分摊到了经验、学习和团队协作上。听起来合情合理,甚至带着一种从实践中来的、朴素的智慧。
苏晴凝视着林凡。
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,既有商人的精明务实,又有渔夫的质朴豁达,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与海洋融为一体的从容。
他的规划并非空中楼阁,而是建立在已经验证的商业成功和一支可靠团队的基础上。
她想起了那些活性超常的鱼样,想起了他设计“逍遥竿”时提出的那些精准到可怕的需求参数。
或许,科学之外,真的存在某种基于极度热爱和专注而产生的、近乎艺术的直觉?
“我需要看到更具体的合作框架,以及保密协议。”苏晴终于开口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,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光彩,“另外,我希望拥有对技术研发方向的建议权和成果的署名权。”
林凡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笑容舒展开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