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她从一处偏僻的水道钻了出去。
夜风里带着泥土气,官道旁的芦苇丛沙沙作响。苏瑶骑马跟在护院身后,心里反复琢磨萧逸尘的用意。他为何要帮自己?难道真如他所说,是 “受人之托”?这托付他的人,会是母亲的旧部,还是…… 另有其人?
快到柳家村时,护院突然勒住马:“大小姐,前面有动静!”
苏瑶勒马望去,村口老槐树下果然亮着盏马灯,一个穿灰布褂子的男人正把个包袱塞进牛车,车旁站着的妇人正是李嬷嬷,她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
“就是她!” 苏瑶握紧缰绳,刚要催马过去,却见那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把短刀,抵在李嬷嬷后腰上。李嬷嬷吓得浑身发抖,被他推搡着上了牛车。
“不好,他们要杀人灭口!” 苏瑶心头一紧,策马冲了过去,“住手!”
那男人回头见有人来,骂了句脏话,扬鞭就要赶车。护院连忙上前阻拦,两人瞬间打在一处。苏瑶跳下车,一把扯住李嬷嬷的胳膊:“说!是谁让你杀张婆子的?”
李嬷嬷瘫在地上,涕泪横流:“不是我!是赵嬷嬷逼我的!她说要是不照做,就把我孙子卖到矿上去……”
“那勒死张婆子的男人是谁?” 苏瑶追问,匕首抵在她咽喉处。
“是…… 是林夫人的远房表哥,就在府里当差,管库房的!” 李嬷嬷抖得像筛糠,“他说只要杀了张婆子,就给我五十两银子,让我远走高飞……”
原来如此。苏瑶刚要再问,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,回头一看,七八名黑衣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,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,眼神凶狠。
“抓住他们!别让李嬷嬷活着回去!” 刀疤脸嘶吼着挥刀砍来。
护院连忙挡在苏瑶身前,可对方人多势众,很快就落了下风。苏瑶拉着李嬷嬷往槐树林里跑,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就在这时,一道青影突然从树后窜出,长剑划破夜色,只听 “啊” 的几声惨叫,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。
苏瑶惊得回头,月光下,那人身形挺拔,正是萧逸尘。他穿着身墨色夜行衣,长发束在脑后,剑上的血珠滴落在草叶上,像极了前世传闻里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子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 萧逸尘一剑挑飞刀疤脸的短刀,回头对苏瑶喊道,“带着人快走!”
苏瑶咬咬牙,拽着李嬷嬷往树林深处跑。身后的打斗声渐渐远了,李嬷嬷却突然脚下一软,瘫在地上不肯动:“我不走了…… 谁也跑不掉的……”
苏瑶刚要拽她,却见李嬷嬷的胸口插着支短箭,鲜血正从指缝里往外涌。她抬头望去,树林尽头站着个穿灰衣的男人,手里握着把弩箭,正是方才和李嬷嬷说话的那个!
男人见她看来,冷笑一声,转身消失在黑暗里。
苏瑶扶住软下去的李嬷嬷,她嘴里涌着血沫,抓着苏瑶的手含糊道:“密…… 密林里…… 有陷阱…… 宁…… 宁王……”
话没说完,头就歪了下去。
苏瑶的手僵在半空,晚风卷着血腥味扑过来,让她胃里一阵翻涌。宁王?果然是他!林氏竟是宁王的人?
身后传来脚步声,萧逸尘提着剑走过来,月光照在他脸上,看不清表情:“她死了?”
苏瑶点头,声音发颤:“她说密林里有陷阱,是宁王设的。”
萧逸尘的眸色沉了沉:“我就知道他不会安分。” 他看了眼李嬷嬷的尸体,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送你回府。”
苏瑶望着他手里的剑,突然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要帮我?”
萧逸尘沉默片刻,突然笑了,月光落在他眼底,竟有些温柔:“我说过,受人之托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受你母亲之托。”
母亲?苏瑶猛地抬头,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。
萧逸尘却不再多说,转身道:“走吧,再晚就赶不上开城门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