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硬闯?
荣安瞥了一眼阿修罗那身虬结的肌肉和靠在墙边的巨刃“阿鼻”,瞬间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。
只能静观其变。
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面上竭力维持着平静,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、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茫然的笑容。她依言走到石桌前,在阿六对面那张冰冷的石凳上坐下。
石凳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,让她混乱的思绪微微一清。
“多谢。”
她低声道,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伸手端起了面前那只素白茶盏。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瓷壁,一股清幽的、带着微苦冷香的茶气袅袅升起,钻入鼻腔。是上好的茶叶,但她此刻无心品味。
阿六也端起了自己的茶盏,修长如玉的手指衬着素白的瓷,动作优雅从容。他并未立刻饮茶,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目光落在袅袅升起的水汽上,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
庭院里一时陷入了奇异的安静。
只有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,以及阿修罗在门口无意识地、极轻微地挪动脚步时,鞋底摩擦青石板的细微声响。这安静像一张无形的网,缓缓收紧,让荣安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。
“荣姑娘。”
阿六终于开口,打破了沉默。
他的声音依旧清冽平静,如同在谈论天气:“今日码头之事,惊扰了姑娘,实在不该。好在姑娘吉人天相,安然无恙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再次落在荣安脸上,那深潭般的眼眸里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、难以捉摸的探究:“只是不知,姑娘可还记得,初三独自前往西郊‘老君观’时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来了!
荣安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初三?老君观?
初三正是她穿越来的时间,可什么老君观,她根本就没什么印象,她醒来时已经在大街上。
果然!
她端着茶盏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,指节微微泛白,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困惑和努力回忆的表情,秀眉微蹙,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一丝后怕:“初三?老君观……我……我记不太清了。只记得好像……好像是去了……?后来……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,再醒来就在已经在城中,头很痛……”
她微微垂下眼睑,避开了阿六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。
阿六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他端起茶盏,浅浅地啜了一口,动作慢条斯理。放下茶盏后,他才不疾不徐地再次开口,声音平淡得像在读一份枯燥的卷宗:
“老君观,荒废已久。初三申时三刻,有樵夫路过,闻观内有异响,遂报官。”
他微微停顿了一下,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荣安的脸:“衙门遣了仵作和差役前往查看。”
“观内,共发现尸体一十六具。”
荣安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,温热的茶水在杯中漾开细微的涟漪。
她屏住呼吸,感觉阿六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,刺在自己脸上。
阿六的声音平稳地继续:“其中七人,死于观内三清殿前。衣着粗陋,随身带有方腊邪教信物,多为棍棒刀斧所伤,死状……甚惨。”
他微微抬眼,深潭般的眸子锁住荣安,“颈骨碎裂,胸骨塌陷,脏腑移位。仵作言,似被巨力瞬间轰击致死,非寻常武夫所能为。”
方腊七人!死状惨烈!巨力轰杀!
荣安的心沉了下去,仿佛坠入了冰窟。
她穿越醒来时,身上确实有打斗的痕迹和血污……难道……
阿六仿佛没有看到荣安瞬间苍白的脸色,语气没有丝毫波澜,继续陈述:“另有九人,死于观后断崖之下。”
“这九人……衣着装束迥异于常人。”
他的声音似乎更沉凝了一分:“虽着宋人衣衫,然贴身所藏金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