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,一寸寸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
房梁的阴影、床底的黑暗、衣橱的缝隙、窗棂的细微处……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窥探痕迹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在极致的寂静中被拉得无比漫长。冷汗早已浸透了她内里的衣衫,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。她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人,也如同一个最警惕的猎物,在黑暗中无声地等待着,判断着。
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,窗外清冷的月光已经偏移,在房间地上投下斑驳陆离、缓慢移动的光影。
确认了再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和动静,确认了那个黑衣人确实已经离开,也确认了门外那个仆役似乎并未察觉房内的异样,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一丝。
如同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,她双腿一软,踉跄着扑向那张冰冷的架子床。
身体重重地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。粗硬的被褥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,硌着她的身体,她却感觉不到丝毫舒适,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冰冷。
黑暗中,她睁大眼睛,望着头顶模糊的帐子顶,瞳孔在暗夜里微微收缩,如同受惊的猫。
混乱到了极致的身份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,在她脑中疯狂冲撞、撕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