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抢过最上面一幅。只看了一眼,他那张布满刀疤的凶悍脸庞瞬间涨得通红,铜铃大眼瞪得溜圆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!
喉咙里发出“嘶……嘶……”的抽气声,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!
“这……这、这……”
他指着画,激动得语无伦次:“神了!真他娘的神了!这娘们儿……啊不,这姑娘……这爷们儿……我的老天爷!活了!像要蹦出来一样!比洛阳老张头压箱底的那套还带劲!”
他拿着画,左看右看,爱不释手,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,但就是没有一点淫邪,仿佛真的只是在赞叹画得好!
文叔也被吸引了目光,放下短刺,默默走过来,拿起另一幅画。
他那张万年不变的“死人脸”,在看清画面的瞬间,竟也出现了极其明显的波动!
他眉头先是紧锁,随即微微挑起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,最后竟忍不住“啧”了一声,虽然声音极轻,但足以表明他内心的震动。
他翻来覆去地看,眼锐利如鹰,似乎在研究画中的笔法和构图,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观摩绝世武功秘籍。
阿六缓缓转过身。黄昏的暖光给他冰冷的黑袍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他依旧戴着面具,看不清表情。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荣安手中几张画上时,荣安敏锐地捕捉到,他露出的脖颈处,那冷玉般的肌肤上,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、极可疑的……红晕?
他沉默地走过来,从荣安手中拿过那几幅画。
动作看似平稳,指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。
他展开画。
画面描绘的是月下温泉。
雾气氤氲中,女子背对画面,湿透的乌发贴在莹白如玉、曲线惊心动魄的背上,水珠沿着完美的腰臀线滚落,没入朦胧的水雾深处。一只骨节分明、属于男性的手,正带着侵略性的力量,抚上那纤细柔韧的腰肢……
画面充满了欲语还休、引人无限遐想的极致诱惑。
他的目光在那画上停留了许久,久到荣安都觉得有些不安。
终于,他缓缓合起画,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僵硬。
他没有像阿修罗那样大呼小叫,也没有像文叔那样啧啧称奇。
他只是抬起头,面具后的那双眼睛,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,死死地锁定了荣安。那眼神极其复杂,有震惊,有探究,有难以理解的困惑,但更多的……是一种阴沉压抑的、如同风暴前夕的——怒气!
仿佛荣安画的不是避火图,而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、亵渎神明的大罪!
阿修罗和文叔也察觉到了头儿的不对劲,停下了欣赏,有些无措地看着他。
荣安被他看得心底发毛,硬着头皮道:“那个……师父……应该会喜欢吧?”
阿六没有回答。
他只是猛地将手中的画轴攥紧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他深深看了荣安一眼,那眼神冰冷刺骨,带着一种警告,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失望?
“荣家的百年名声……被你这个……”
这个什么,他没有说完。
随即,他猛地转身,黑袍卷起一阵冷风,一言不发地大步朝着白己的房间走去,“砰——”地一声把门关上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