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期待的样子,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。但她没直接回答刘大婶,反而脑中灵光一闪,问道:“刘大婶,您说,市面上那些画工粗糙、内容……嗯,不太雅观的‘避火图’,都能卖到五十两一本?”
刘大婶一愣,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连连摆手:“哎哟喂!大人您的画在怎么能跟那些粗俗的玩意儿相提并论!那……那都是些画技低下的人画的,哪能跟您这神乎其技的画比!您这画……”
她有些不好意思,荣安的画甚至比那些“避火图”还要“避火”,她犹豫再三,还是斩钉截铁地说:“您这画,至少一百两!不!五百两!一幅都值!可……可俺……”
她搓着衣角,声音又低了下去:“俺砸锅卖铁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……”
五百两?
荣安似乎看到了巨大的商机!要是她辞职不干了,她是不是可以提前退休靠卖画为生?
她看着刘大婶真诚又窘迫的脸,忽然笑了。她抬手,,轻轻拍了拍刘大婶厚实的肩膀,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:“刘大婶,您这话就见外了。就凭咱俩这过命的交情,几幅画算什么?您喜欢哪张,尽管拿去!无偿!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!”
人有七情六欲,有点那想法实属正常。
“真……真的?!”
刘大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激动得手足无措。
一旁一直没插上话的阿修罗,看着这“其乐融融”的场面,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又犹豫地闭上了。
他看看荣安,又看看那些画,最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还是瓮声瓮气地开口了,语气带着少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“阿安,其实你……不必如此费心讨好。师父他老人家……还未曾……正式收你为徒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觉得这话有点伤人,又笨拙地补充道:“况且……你一个姑娘家,总归不太好……”
荣安只觉得耳边一声轻响。
阿修罗这看似无心的话语,瞬间点醒了她。原来如此!
她并非那晏大人名正言顺的弟子。
这或许解释了为何阿六对她态度如此反复,为何文叔暗示她要“瞒着”……但她的多重身份依旧尴尬,为了避免有一天她被万箭穿心,还是能做一点是一点吧。
她需要自保的筹码,或许……这画,有一天能成为她的刀,她的盾……也说不定。
“不用担心,阿修罗。”
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豁达:“我会用个佚名的。就叫……”
她的目光投向院外,不远处山峦的轮廓若隐若现,透着一股沉沉的、化不开的郁气。
她看着那片山河,不知为何,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沉重,下意识地喃喃道。
“就叫……山河……无恙吧。”
……
第二天,细雨初歇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硝烟余味。
阿修罗陪荣安上街,寻找装裱画册的铺子。
阿六如同人间蒸发,不见踪影。
荣安心中疑惑更甚。
既然身份已被阿六看穿,她画什么、做什么,于他又有何碍?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“荣家”颜面?可这“荣家”究竟是何方神圣,竟能让阿六有所顾忌?她搜遍原主记忆,竟是一片模糊。
更让她不解的是,她这番折腾,名义上是为了讨好“师父”,阿六身为师兄,即便不帮忙,也不该如此甩脸子,甚至隐隐透着一种……被冒犯的敌意?
就因为她画了避火图?至于吗?
去往书斋的路上,行人稀少,青石板路湿漉漉的。
荣安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那位神秘的“师父”。
阿修罗心思单纯,即使知道眼前的这个荣安并非原来的“荣安”,也还是热情满满地便打开了话匣子。 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