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荣安,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肉,直视她的灵魂深处:“荣干当……心中藏着事啊?很大的事?夜不能寐?坐立难安?”
这老头要干什么!
荣安心里一沉,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。
她微微偏开头,避开他的直视,语气尽量平静:“有劳古大夫费心。只是昨夜受了惊吓,休息不足罢了。”
“惊吓?”
古蔺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如同夜枭般刺耳:“是被人点破了身份的惊吓?还是……身负血海深仇,却无能为力的惊吓?”
他最后几个字,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近在咫尺的荣安能勉强听清!
这古老头疯了!
荣安瞳孔骤缩!她急忙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毫无察觉阿六,搭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攥紧!
血海深仇?!他到底知道什么?!
就在这时,古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转头对阿六道:“这位大人,劳烦您去后院药房,帮老夫取一味‘九节菖蒲’,就在左手边第三个药柜最上层的小抽屉里。老夫这腿脚,实在不便登高。”
荣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支开人……这老狐狸要做什么!
阿六面无表情地看了古蔺一眼,又扫了一眼脸色紧绷的荣安,没有任何犹豫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转身便朝着通往后院的小门走去。
阿六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门后,医馆前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
古蔺脸上那点虚伪的平和瞬间消失殆尽。
浑浊的双眼如同淬了毒的匕首,死死钉在荣安脸上。
一股阴冷、怨毒、仿佛积攒了无数年的恨意,如同实质般从他佝偻的身躯里散发出来,瞬间笼罩了整个药庐。
“荣安!”
古蔺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如同毒蛇吐信,带着刻骨的怨毒:“别以为换了身份,就能把过去一笔勾销!别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!”
父母?!
荣安脑中一痛,原身的父母?!
她对这个身体的过去一无所知!记忆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……这老家伙知道她父母的事?他们是怎么死的?!
巨大的震惊和困惑瞬间袭来,她猛地抬起头,眼神锐利如刀,毫不退缩地迎上古蔺那怨毒的目光。
她不再伪装,声音冰冷刺骨,带着同样毫不掩饰的杀意。
“你究竟是谁?!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她的身体微微前倾,袖中的短刃已经滑入掌心,全身肌肉紧绷,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。只要这老家伙敢有异动,她绝对会让他先一步去见阎王!
“我是谁?”
古蔺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,如同夜枭啼哭,充满了悲愤与疯狂:“老夫古蔺!前朝御医院判!汴京城里,谁人不知我‘妙手回春古三指’?!若非……若非那场‘意外’的大火……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无尽的怨毒,随即又猛地压低,如同毒蛇在嘶鸣:“你以为老夫愿意背井离乡,躲在这穷乡僻壤苟延残喘?!你以为老夫愿意背上这‘投敌叛国’的千古骂名?!”
“金人……”
古蔺的眼中燃烧着屈辱和仇恨交织的火焰:“是他们给了老夫第二条命!也是他们,许诺能助老夫复仇!能帮老夫查清那场‘意外’大火的真相!能让那些高高在上、草菅人命的畜生付出代价!”
他死死盯着荣安,眼神疯狂而偏执:“而你!你这颗被他们精心安插进来的钉子!你这带着‘新月痕’的细作!你以为你逃得掉吗?你以为换了张脸,就能摆脱你的宿命?就能忘了你父母是怎么被当成弃子,活活烧死在火场里的吗?!”
父母……被烧死?弃子?!
荣安如遭雷击!
什么意思!
原身的父母,竟然是死于一场大火?而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