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,自己去查啊!盯着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?!”
“大宋朝廷?朝廷里那些个衮衮诸公!那些个朱勔、蔡京、童贯、高俅之流!哪一个不是吃里扒外、通敌卖国的腌臜泼才?!哪一个不是趴在百姓骨头上吸髓吮血的豺狼虎豹?!”
“奸细?叛徒?!这大宋朝堂之上,金銮殿里坐着的,龙椅后面站着的,有几个是干净的?!要找奸细,你们去汴京找啊!去那些朱门绣户、高墙深院里找啊!何必跑到这穷乡僻壤,揪着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不放?!”
他越说越激动,枯瘦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,花白的头发散落几缕,更添几分疯癫之态。
“老夫深居这青溪深山!守着这间破草庐!只想求个苟延残喘!只想查清当年那场大火是谁放的!只想为我那枉死的妻儿讨个公道!我什么都不知道!你们休想再从我这里套出半个字!休想再利用我去喂那些豺狼!!”
他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,充满了绝望、愤怒和被背叛的彻骨悲凉。
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,唾沫星子四溅,仿佛要将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气一次性倾泻出来!
荣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。
这古老头自己发疯也就算了,干嘛把她是金人细作的事捅出来?!
完了完了……
这下真的完了!
还有古蔺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碎片,什么汴京大火、枉死的妻儿、被朝廷当作弃子利用、对朱勔蔡京等权奸的切齿痛恨……这些如同拼图般在她脑中翻腾。
这老家伙……似乎真的背负着血海深仇?而且……他的仇人,似乎不只是金人,更是大宋朝廷本身?!
……
阿六听着古蔺疯狂的控诉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,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。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,冰冷地注视着古蔺的歇斯底里,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。
直到古蔺的咆哮声渐渐变成剧烈的咳嗽,佝偻着腰喘不上气时,阿六才缓缓开口。
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比刚才更加平淡,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瞬间刺破了古蔺营造的疯狂氛围,清晰地回荡在医馆里。
“海鰌。”
只有两个字。
清晰,冰冷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。
古蔺疯狂的咳嗽声戛然而止!
他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老脸瞬间褪去血色,变得一片惨白!
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,瞳孔急剧收缩,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……一丝深藏的恐惧!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,枯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比刚才愤怒时抖得更加厉害。
他死死地盯着阿六,嘴唇哆嗦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那眼神,仿佛阿六刚刚吐出的不是两个字,而是来自地狱的索命符咒。
荣安同样被这两个字钉在了原地。
海鳅? 又是海鳅船?!
阿六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?
而且是在古蔺疯狂发泄之后?
难道……难道这艘神秘失踪、被蔡京追查、被方腊觊觎的船……竟然和古蔺有关?!和金人有关?!
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荣安的脑海。
海鳅船……那艘上究竟装着什么?
它的失踪,难道并非意外?而是……金人的手笔?!
古蔺作为大宋作为被皇城司控制利用的棋子,作为可能与金人有隐秘联系的人……他在这艘船的失踪事件中,扮演了什么角色?!
是传递消息的内鬼?还是……执行者?!
巨大的谜团如同浓雾般笼罩下来,比之前更加繁杂纷乱。
荣安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冰冷的恐惧和强烈的不安。
她看着古蔺那惊恐欲绝、如同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