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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似乎更满意了,笑着对左右看了一眼,随即又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语气,却又足以让附近竖着耳朵听的人听见:“哀家还听说,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!擒住了那个祸乱东南的魔头?可真真是了不得!巾帼不让须眉!真是给咱们……嗯,给哀家长脸了!”
她话锋微妙地一转,笑容里掺入了一丝别样的意味,声音更轻却更清晰:“呵呵,这下子,可是打了好些人的脸呢。叫他们平日里总说些不着调的闲话。”
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虽然太后说得轻描淡写,但其含义却瞬间在暖阁里激起了更明显的涟漪。
荣安感到背后那些目光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和复杂。她不敢抬头,但敏锐的感知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些情绪的变化。
她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,或许是因为太后的格外青睐,或许是因为她竟能立下这等“奇功”。
她能感觉到一些目光带着愤恨,太后那句“打了好些人的脸”,显然是意有所指,可能她的成功,真的损害了某些家族或势力的利益或颜面。
她能感觉到更多的目光是赤裸裸的鄙视。
一个女子,混迹于皇城司那等血腥污秽之地,与刽子手、密探为伍,即便立功,在这些自诩高贵的千金小姐看来,也是自甘堕落、有失体统的行为,上不得台面。
而在这诸多负面情绪中,似乎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敢表露的羡慕,羡慕她似乎能挣脱这深闺绣户的束缚,去做一些她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哪怕那事情在她们看来是“不入流”的。
荣安如坐针毡,太后的“慈爱”仿佛成了一种温柔的刑罚。她只能将头垂得更低,声音愈发恭敬谨慎:“太后谬赞了,卑职惶恐。全赖陛下洪福、上官指挥得当,卑职只是侥幸,万万不敢居功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