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,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:“到底是外面野惯了,没个规矩。见了长辈,也不知道行礼问安吗?还是觉得如今立了功,翅膀硬了,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?”
这分明是故意找茬!
荣安刚才心神震荡,只想尽快离开,确实疏忽了。但她知道,即使她规规矩矩行了礼,对方也照样能找到由头羞辱她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。
她微微屈膝,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,声音平静无波:“荣安见过夫人,见过各位公子、小姐。”
她刻意只称“夫人”,而非“母亲”,划清界限的意图明显。
贵妇对她的称呼似乎并不意外,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,冷笑道:“夫人?哼,也是,你心里何曾把我当过母亲?也是,有其母必有其女,那个不知廉耻的……”
“母亲!”
这次是那位气质文静些的女子出声打断,她脸上露出一丝紧张,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,低声道:“父亲还在里面呢。
贵妇似乎也意识到失言,悻悻地住了口,但看着荣安的眼神更加怨毒。她似乎将某种对荣安生母的恨意,完全转移到了荣安身上。
而正是贵妇这未说完的话,如同另一道闪电,劈开了荣安心中的迷雾。
有其母必有其女?不知廉耻?
结合之前蔡京那讳莫如深的态度,以及这些蔡京子女们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……
一个惊人的猜想浮现在荣安脑海。
原身“荣安”,根本就不是蔡京正室所出,她甚至可能不是蔡京任何一位有名分的妾室所生,更甚者是……某个外室……或者是其他人……
她极有可能……是蔡京的私生女!
而且她的生母,身份特殊,甚至可能是蔡京一段不光彩的过往,以至于在蔡府成了不能轻易提及的禁忌。
怪不得!怪不得太后提起她进宫前的往事时语气微妙!怪不得蔡京认女认得如此“低调”甚至带着胁迫意味!怪不得这些蔡府子女对她如此不屑一顾!
一个身份不明、生母“不知廉耻”的私生女,即便顶着蔡京血脉的名头,在这等级森严、极度看重出身的封建大族里,地位恐怕连得脸的奴婢都不如!
能让她活着,甚至允许她进入皇城司,恐怕已经是蔡京出于某种目的而做出的“恩典”了。
想通了这一层,荣安反而有种荒谬的释然感。
原来如此!
这具身体背负的,不仅仅是权奸之女的罪名,更有一个如此不堪的、隐藏在黑暗中的出身秘密。
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迎向贵妇那怨毒的眼神,以及周围那些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目光。此刻,她心中对原身的那点同情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。既然这个身份如此“精彩”,那她就更要好好利用,在这夹缝中,杀出一条生路。
她没有再说话,只是再次微微一礼,然后挺直脊梁,从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中穿过,径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。背影在奢华而压抑的庭院中,显得格外单薄,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倔强。
身后,隐约传来贵妇压低却尖刻的斥骂:“……瞧她那副德行!跟她那个娘一样,就是个祸害!老爷真是鬼迷心窍……”
以及其他娇蛮的附和声。
荣安充耳不闻,脚步越发坚定。
蔡京之女?私生女?这身份是枷锁,但也可能是钥匙。
她现在要做的,就是尽快弄清楚,那把钥匙,到底能打开怎样的一扇门,门后又是天堂,还是更深的地狱。
……
逃离那令人窒息的蔡府,荣安只觉得外面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自由的腥甜,尽管这自由如此短暂而脆弱。
安守拙依旧等在后门外的僻静处,见到她出来,连忙迎上前,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荣……荣……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