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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丰死死抓住荣安的衣袖,用尽最后力气,眼睛瞪得极大,充满了不甘与怨恨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:“账……账本……在……陈……陈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头一歪,抓住荣安衣袖的手无力滑落,气息彻底断绝。
一双眼睛,依旧圆睁着,望着汴京沉沉的夜空,死不瞑目。
荣安看着他迅速失去生机的脸庞,心中一片冰凉。又一个知情者,在她面前被灭口。
他最后想说的,是“陈灏”?还是“陈某”?账本又在哪里?
阿修罗收起巨阙,李畴则走到杨丰尸体旁,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中的毒,眉头紧锁:“是‘桃花灼’,是桃花岭的独门剧毒,见血封喉,无药可解。”
阿修罗依旧沉默地站在一旁,仿佛刚才逼退敌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夜风吹过,带着血腥和残留的异香,卷起几片落叶,在小院中打着旋儿。
救下了人,却没能留住命。
线索似乎又断了,但似乎……又指向了更深处。
桃夭、墨鸦、赤练的现身,将王公子的势力直接拉入了朱勔案的浑水之中。而赤练那句莫名其妙的“吃得真好”,更是如同一个诡异的烙印,让荣安心中充满了不安的猜测。
杨丰用死亡保守的秘密,那个可能存在的“账本”,如今又在何方?
皇城司的紫檀木令符还在李畴怀中散发着微光,但今夜的行动,却以这样一种沉重而诡异的方式,暂时画上了句号。
然而,所有人都知道,风暴,远未结束。它只是以另一种更残酷、更诡谲的方式,悄然升级了。
杨丰的尸体在简陋的小院中逐渐冰冷,那双圆睁的、充满不甘与未尽之言的眼睛,凝固地望着汴京沉沉的夜空,无声地诉说着冤屈与阴谋。
夜风带着血腥和赤练残留的甜腻异香,吹拂着院中几棵枯树的枝桠,发出沙沙的轻响,更添几分凄厉与诡异。
李畴蹲在杨丰的尸体旁,仔细检查了片刻,方才缓缓起身。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,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,眼神锐利如鹰,扫过院中打斗留下的痕迹,以及桃夭、墨鸦、赤练消失的方向。
“那女子的武功路数,带着强烈的惑心魅影之意,其毒‘桃花灼’更是阴损霸道,中者血脉贲张如烈火灼烧,面色却呈现青黑死气。”
李畴的声音低沉而冷静,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案件:“若我所料不差,她应是出自‘桃花岭’一脉。此派隐匿于南疆密林,门人多为女子,擅使媚术、幻术与奇毒,行事亦正亦邪,在江湖中名声不佳,门人极少涉足中原,更遑论这天子脚下的汴京城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阿修罗,阿修罗微微颔首,确认了他的判断。
“至于那使软剑的绛衣男子。”
他继续分析,语气带着一丝凝重:“其身法飘忽如鬼魅,剑路刁钻狠辣,追求极致的速度与诡异,更兼其装扮华丽招摇,行事张扬……很像传闻中早已式微的‘花间派’传人。花间派亦属魔道旁支,讲究‘纵情声色,快意恩仇’,门人个个如同开屏孔雀,但其剑下亡魂,亦不知凡几。”
“而那沉默寡言的灰衣人……”
李畴的目光最后落向墨鸦消失的阴影处:“掌力阴寒刺骨,能蚀人经脉,冻结气血,身法沉稳如岳,不动则已,动则如影随形,封人退路……这路子,倒与北方苦寒之地的‘玄冥宗’有七八分相似。玄冥宗功法霸道阴狠,门人大多冷峻寡言,是极其难缠的角色。”
桃夭——花间派。墨鸦——玄冥宗。赤练——桃花岭。
李畴每说出一个名字,荣安的心便沉下去一分。
这些都是她只在皇城司一些尘封的江湖卷宗里看到过的名字,无一不是行事诡秘、亦正亦邪、甚至被归为“魔道”的武林门派。他们通常远离朝堂,活跃于各自的势力范围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