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,他立刻停住脚步,低头一看,脚边的石板上有根细细的银线,连着墙根的一个黑色陶罐 —— 罐口露着半截 “食魂香”,只要再往前一步,银线就会被扯断,香就会点燃。
“妈的,够阴的。” 赵莽骂了一句,用镇魂鞭小心地挑开银线,把陶罐扔了上来。我和沈青梧跟着跳下去,地窖里很潮湿,墙壁上渗着水珠,水珠滴在地上的陶罐上,发出 “嘀嗒” 的声响,像有人在暗处数数。通道两侧有很多小小的通风口,每个通风口都对着一家餐馆的灶台,通风口旁边,还放着个黑色的陶罐,里面装着黑色的粉末 —— 是 “食魂香” 的母粉,罐口用浸了松烟墨的棉布封着,显然是怕提前泄露气味。
“平安” 突然对着通道深处叫起来,声音比之前更急,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,通道尽头的阴影里,站着一个人。
那人很高,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,穿着件黑色的对襟褂子,褂子领口和袖口缝着银色的滚边,一看就是手工缝制的 —— 李默说过,周砚堂总爱穿自己缝的衣服,因为怕别人在衣服里藏追踪器。他的头发很长,用一根黑色的木簪挽在脑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,额前留着两缕碎发,垂在脸颊两侧,遮住了一部分眼睛。
我举着手电筒照过去,刚好看清他的脸 —— 皮肤很白,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,鼻梁高挺,嘴唇很薄,嘴角总是往下撇,透着股天生的冷漠。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,像浸在墨里的石头,没有一点光,看人时眼神直勾勾的,像在打量一件物品,而不是一个人。最显眼的是他的右手,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哑光的银戒,戒面上刻着文渊阁的符咒,他正用拇指反复摩挲着戒面,动作很慢,带着种诡异的节奏感。
“张平安?” 他先开了口,声音很低,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比我想象的来得早。” 他的左手插在褂子口袋里,说话时左手微微动了动,我注意到他的虎口处,有个淡青色的刺青 —— 是文渊阁壬字库的标志,一个 “壬” 字围着一圈水波纹,和 “水丝谱” 上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“周砚堂。” 我握紧文心尺,“把‘食魂香’的母粉交出来,跟我们回局里,或许还能从轻发落。”
他突然笑了,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,却没到眼底:“从轻发落?刘师父说过,落在天枢司手里,不如死得痛快。何况,‘万魂食宴’马上就要开始了,我怎么能走?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铜簋,簋身刻满了 “食魂符”,簋里装着黑色的粉末,还有几根已经点燃的香,甜香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,比通道里的任何一个陶罐都浓。
“你以为你们能阻止我?” 他举起铜簋,对着通风口的方向晃了晃,“这些通风口,连通着簋街的三十家餐馆,只要我把母粉撒进去,再过半个时辰,整条街的人都会变成‘食魂奴’,他们的文心会顺着通风口流进这个铜簋里 —— 到时候,文渊阁的大人会亲自来取,而你们,只会变成铜簋里的一捧灰。”
“你疯了!” 沈青梧怒喝,“那些人都是无辜的,你就不怕遭天谴?”
“天谴?” 他嗤笑一声,眼神更冷了,“当年苏三醒毁了刘师父的‘子丝计划’,林知夏坏了我的‘古籍阵’,他们怕过天谴吗?你们天枢司,不过是靠着所谓的‘正义’,阻止我们净化文气罢了。” 他突然把铜簋举过头顶,嘴里念起了符咒:“食魂为引,文气归簋,万魂齐聚,九月初九 ——”
“平安,上!” 我喊了一声,谛听犬们立刻扑上去,对着周砚堂喷出醒神雾。他却早有准备,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布袋,往地上一撒,布袋里的粉末接触到空气,立刻燃起幽蓝色的火焰,醒神雾碰到火焰,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烟雾,被铜簋吸了进去。
“没用的!” 他狂笑着,银戒在火光下泛着冷光,“这个铜簋是文渊阁壬字库的‘食魂簋’,能吸所有文气和邪气,你们的醒神雾、文心尺,都没用!”
我握紧文心尺,突然想起沈青梧说过的话 ——“食魂香” 怕厌胜木的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