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抵大理苍山脚下时,恰逢洱海的 “起雾季”。白色的水汽裹着咸腥的风,从湖面漫到山脚,连十米外的树影都变得模糊,空气里除了潮湿,还掺着一丝极淡的腐朽味 —— 不是草木的腐坏,是水生魂特有的、像泡胀的木头混着青苔的气息。文心尺在我掌心震得比三元里时更急,测脉纹红得发暗,连指尖都能感觉到从洱海底传来的阴寒,像有无数双手在水下拉扯。
“当地说,这半个月来,洱海边丢了三个渔民。” 沈青梧收起刚打听来的消息,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,1980 年的报道上印着 “洱海惊现‘水鬼拖船’,渔民失踪数人”,配图里的船舷上缠着银白的丝缕,和我们在青城山、西湖见到的子丝一模一样,“结合青竹符纸上‘需借洱水生魂补’的话,玄阴会肯定在这儿炼‘水魂邪’,用渔民的生魂当养料。”
赵莽扛着厌胜木盾往湖边走,盾面的镇魂纹被雾气打湿,却仍泛着微光。他爷爷留下的半块盾用红绳绑在腰间,边缘的裂痕里还卡着几十年前的子丝,“我爷爷日记里写过,大理的‘水魂’最擅藏在雾里,专挑落单的人下手,被拖进水里的人,连骨头都剩不下。” 说着,他从工具箱里翻出三串用桃木枝编的手串,上面刻着镇魂符,“这是林奶奶特意给咱们编的,戴在手上能防水生魂近身。”
平安蹲在我脚边,红毛被雾打湿,贴在背上,却罕见地没有对着雾气低吼,反而往我腿边缩了缩 —— 它不是害怕,是警惕,耳朵尖时不时转向湖面,像是在听水里传来的动静。我摸了摸它的头,指腹能感觉到它爪子下的肉垫在微微发烫,这是谛听犬感知到同类气息时才有的反应,“你是不是闻见其他谛听犬的味道了?” 平安轻轻 “汪” 了一声,尾巴尖晃了晃,朝着湖边一处被雾气笼罩的山洞望去。
我们跟着平安往山洞走,越靠近,雾气里的腐朽味越浓,文心尺的震动也越剧烈。洞口的石壁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,沈青梧用松烟墨膏涂在上面,字迹渐渐显出来:“拘灵司旧址”—— 是当年灵异局三司之一的拘灵司,专门负责镇压水生邪祟,而谛听犬,正是拘灵司的守护犬。
“难怪平安会有反应,这里是它同类的地盘。” 我心里一暖,刚想走进山洞,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—— 不是雾气的湿冷,是水!低头一看,地面不知何时积了一层浅水区,水里还飘着几根水草,草叶上缠着银白的子丝,正随着水波往我们的脚踝缠来。
“是‘水魂迷阵’!” 沈青梧突然拉住我,指着水面上的倒影 —— 原本该是我们三个影子的地方,此刻多了几个模糊的人影,是之前失踪的渔民,他们的影子在水里晃了晃,突然伸出手,对着我的脚踝抓来,“别被影子碰到!碰到就会被拖进水里!”
赵莽立刻举起厌胜木盾,对着水面砸去,盾面的镇魂纹撞上水面,发出 “噼啪” 的声响,水面上的影子瞬间被震散,可没过几秒,又有新的影子从水里冒出来,比之前更多,更密集。平安突然对着山洞深处狂吠,声音里带着焦急,像是在呼唤什么,山洞里很快传来回应 —— 是犬吠声,不是威胁,是同类的呼应!
一群谛听犬从山洞里跑出来,领头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老犬,脖子上挂着一枚青铜牌,上面刻着 “拘灵” 二字。老犬走到平安面前,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它的脸,然后转身对着水面叫了一声,其他谛听犬也跟着叫起来,它们的叫声形成一股奇特的声波,对着水面上的影子冲去 —— 声波碰到影子,影子瞬间化为水泡,消失在水里,连缠着的子丝也被震成了黑灰。
“是‘谛听吠音’!” 沈青梧恍然大悟,“拘灵司的古籍里写过,谛听犬的叫声能震散水生魂,破天下水阵 —— 平安的血脉里,也有这种能力!”
平安像是听懂了,也跟着老犬叫起来,它的叫声和其他谛听犬的叫声混在一起,声波越来越强,水面上的 “水魂迷阵” 彻底被破,地面的积水也慢慢退去,露出了山洞里的石阶。老犬对着我们叫了一声,像是在邀请我们进去,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