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善堂怎么说?”,梅苏拿出《户婚律》,准备再研究一下。
“善堂就是和稀泥,不想担责,说他们也不清楚。这孩子是战场遗孤,没人说得清他当时几岁,只看模样,就是三岁上下,可却也做不得准。”卫典史擦着满头的汗道,“如今,张家在堂上吵成了一锅粥。梅县丞要去看看吗?”
“什么?还在县衙里?如今谁在看着呢?”,梅苏大急道。
“宋教谕看着呢!他说,事关理法,他得管。”
梅苏汗颜,他这恩师的性子,不是越管越糟嘛!
梅苏都来不及喝口水就疾步向正堂而去。
“阿陈,你可以滚回你们陈家去,这是我们张家的事儿。颐翁在天上看着你呢!”,堂内传来一声男子的吼声。
“我是颐翁的娘子,是同祖的娘亲,我怎么不是张家人了!倒是你,叔伯,你是大房的,手未免伸得太长了!”阿陈冷淡嘲讽道,“有我在,你休想得逞!”
“宋教谕,你听听!这什么女子啊!她还把不把我当长辈了!我们张家又没欠她!颐翁死了,我们都同意她拿了嫁妆,归家再嫁,她还来县衙闹,像话吗?丢脸丢死人了!”
“阿陈,”是宋教谕的声音,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!尊敬长辈是基本礼仪,宗法血缘也乱不得,不如,你们好好商量,你多拿点嫁妆归家如何?”
“哈,以前阿张要归家,你们说让她别回来,为夫家拿一块贞节牌坊。如今,我不要归家,也为张家拿一块贞节牌坊,不好吗?说来说去,还不是为了那点钱财?”,阿陈讽刺道。
“你们看看,你们看看,她是什么腔调,我难道不是为了她好?”,张养中暴跳如雷道。
梅苏怕再不进去,里面得打起来,赶忙跨进门去。
“子清,你来了!”
“梅县丞!”
所有人纷纷期盼地看向梅苏。
“坐,都坐!”
“梅县丞,你来评评理,这婆娘凭地不讲道理。宗法血缘不能乱,我要过继宗族子弟到颐翁名下,她非不同意。我好意让她带嫁妆归家,她也不愿意。她这是要毁了我们张家啊!”
梅苏平静点头,缓缓开口道,“户婚律有云,夫亡妻在,从其妻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