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遥坐在黑暗里,眼睛盯着地上,那块四四方方的白。
那是月华给窗户镀上的轮廓,落在地上的影子,是漆黑地面上,唯一的白。
就像梅苏落在他心里的样子。
他是活在黑暗里的人,若是光太过炽热,他恐受不住,但那一点点清冷的白,就如那月华,无端就让人觉得温柔。
他究竟为何要与她争吵呢?陆遥有些后悔,他发誓一定要把梅苏完好无损地找到。
陆遥虽然已经把锦衣卫都散出去寻找王玉琴和马家豪的下落了,可他总觉得绑架梅苏的并非这二人。
其一,他始终认为这二人没那胆量;其二,据锦衣卫来报,此二人确实是出了新繁县的城门的。
而那夜,梅苏肯定是在新繁县失踪的,除非王玉琴他们还有帮手,且这个帮手还能出入县衙!否则,那字条是如何送进这茶室来的?
“有仇报仇”,这县衙里到底谁和梅苏有仇呢?
卫典史、雷捕头、众衙役、门房、杂役……
梅苏失踪当夜,留在县衙值守的还有十余人。
众人走马灯一样在陆遥脑海里过了一遍。可却依然找不到明确的可疑之人。
陆遥在这茶室里又走了一圈,此处没有打斗的痕迹,应该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,那为何这字条要送进这茶室呢?就因为梅苏常常在这里小憩?
“公子,公子……”,屋外传来茗烟的声音。
“怎么?找到梅苏了吗?”,陆遥奔出去急问道。
“不是啊!出大事了!牢里的囚犯都拉肚子了,那个梅霈居然拉肚子拉死了!”
陆遥脸色霎时一黑,这节骨眼上,都是什么事儿呀!
“郎中怎么说?”
“说是吃了不洁食物。可能是食材保存不当。”
陆遥有点不解,天气又不热,怎么就坏了呢?
“老刘怎么说?梅霈的死因有疑问吗?”
“刘仵作说,目前看来没啥疑问,本来就被雷捕头严刑逼供了,体弱,又拉得厉害,这才拉死了。不过,他说还会再仔细验一验的。”
陆遥总觉得此事发生的时机非常巧合,“牢里的食物是谁负责的?”
“是厨房的老孙。”
茗烟话音刚落,就听茶室门外传来苍老的请罪声。
“县令,老孙失察,老孙有罪啊!求县令宽宥!”
陆遥步出茶室,扶起老孙,他本不是体恤下人的人,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。按照他以往的做法,老孙此次犯了疏忽大意的大错,不应该再留在县衙内了。
可想起当初他刚搬进县衙内宅,遣散县衙仆从时,梅苏说的话,老孙婆娘死了,独生子死了,一个人要养八十岁老娘和三岁孙子。若如今,他把老孙赶走了,梅苏回来时,怕又要和他大吵一架了。
“你确实有罪,就罚没你俸禄两月,以儆效尤。”,陆遥斟酌道。
“谢县令大恩大德。”,老孙感激涕霖地叩首下去。
陆遥扶起老孙道:“你来说说,为何食材都腐坏了?”
老孙惭愧道:“老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。”
原来,厨房的食材是分门别类存放的,自然犯人和衙署人员用的是放在不同地方的。
今日一早,老孙做饭时,就发现给犯人用的面粉有点发潮发霉还有股怪味,可老孙想着这面粉才刚刚开始用,若是把这事上报了,可能县令责怪下来,要他赔偿,他又没钱。反正这些囚犯皮糙肉厚的,平日里,又不是没出过发霉的东西,想来也不会出事,哪里想到就是出事了。
“等等,这些面粉用了多长时日了?”
老孙想了想道:“才采买回来三四日吧,我前日做馒头时,还看过,面粉没问题的,哪晓得,今日再要用时,就出事了!”
这就极不通了,难道是有人要投毒?大费周章地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