旷野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,掀翻了梅苏的披风,她展目四望,却不见一丝人影。
“哔哔哔——”
风声吹成一种奇异的调子,又那样冷,让梅苏无端产生一种凄凉感。
“公子,我有点怕。”,宝珠缩在梅苏身边道。
梅苏拍了拍宝珠的手,对着茗烟道,“你家公子呢?”
茗烟也是一张如丧考妣的脸,天知道,他家公子去哪里了,这样子失踪又不是一次两次了。他又不是公子的主子,公子怎么会随便告诉他行踪。
可茗烟嘴上却不能这么说,只能笑道,“公子说,王保这人颇为怪异,所以,去外地查王保的过往了。”
反正这话能不能圆回来就看公子自己的了,嘿嘿。
梅苏心底略有些失落,也不知是因为陆遥什么都没和她说过,还是因为在如此关键的时刻,他人不在!
当梅苏他们赶去吉祥赌坊时,阿涛和六娘子都不在了。而新繁县有两处城门,另一侧则靠山。
梅苏也不知阿涛和六娘子会走哪一处,毕竟一处难走,但人少好逃,可他们一个孩子一个柔弱女子,也未必会选那处。
所以,梅苏让功夫好的二牛和雷捕头去靠山的那侧探查,而此处就由她、宝珠和茗烟一起查了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风席卷过来,带着呜咽的调子,像是孩子的哭声。
“公子,这像是哭声啊?”,宝珠抓着梅苏的袖子,亦步亦趋。
梅苏也有此感觉,“我们朝声音的方向去。”
三人你抓着我,我抓着你,一起向前方的林子里走去。
“这林子在白天的时候也没这么可怕呀!”,宝珠咕哝道。
其实宝珠没有说错,这片林子靠近县城,一般不大可能有危险,只是如今入夜了,连树影都仿佛成了巨大的魔兽。
随着他们的靠近,声音越来越明显。
“娘亲,呜呜呜,都是我不好。我不应该乱跑的。”
“男孩子,哭什么哭。”,是一道清冷的女声,带着一种陌然的情绪,似是万事万物都和她无关一样。
宝珠和梅苏面面相觑,应该就是阿涛和六娘子了。三人加快了脚步。
果然,不远处,似有两个人影,一矮一高,矮的那个扶着高的那个,高的那个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。
梅苏示意茗烟在此处等着,她和宝珠从侧面绕过去,堵在他们前头。
梅苏边轻手轻脚地靠近他们,边听着风声吹来的话语。
“娘亲,我们去哪里好呢?”
女子沉默了许久才道:“走到哪里算哪里吧,娘亲早已经没了来时路。”
“可是,我们明明已经逃离了那个男人呀!”,是阿涛童真的声音。
“世上不是只有这一个男人的!”,六娘子的声音渺不可闻。
“世上也不是只有坏人的,阿涛!”,梅苏绕到他们前方后,突然出声道。
阿涛立刻抬头看过来,胆怯地道,“梅,梅县丞,你,你怎么追过来了?”
梅苏还没回答,一旁的六娘子倒笑了,“我就知道,逃不掉的,难怪王保那样怕你,总不敢出现在官府面前。”
梅苏把目光移向六娘子,要如何形容这娘子呢?
她没有极致的明艳,五官却长得恰恰好,不浓不淡,便有了极致的婉约。
可她的气质却是清冷的,连月华落在她身上,都变得更冷了一点。
梅苏突然福至心灵,“从一开始,阿涛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有预谋的?你想通过阿涛引起我对吉祥赌坊的关注?你到底有什么冤屈?”
———
“吱呀,吱呀……”
曾雕花的窗棂只剩下半截炭条,在风里发出吱呀脆响;焦黑的木梁斜插在坍塌的墙体里;墙角埋着破碎的青花瓷片,釉色早已被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