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
新宇宙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,阿砚正跪在创世神殿的废墟上,指尖抚过雪地里那道银灰色的痕迹。昨夜孩子消失的地方,如今只余下神血凝成的冰晶,折射出记忆泡里的画面——他们在忘忧泽种的初心花正破土而出,嫩芽上还沾着孩子的指温。
“他说会等我们。”阿桃的手镯突然亮了,投影里的孩子正踮脚往初心树最高处挂记忆泡,后腰的旧伤被扯得发疼也不肯停。阿砚的剑穗缠上她的手腕,红绳勒出浅浅的痕,像在提醒这不是幻觉。
星瞳突然拽着他往废墟深处跑,星纹斗篷在雪地上拖出银线。“你看!”她指着块半埋的神石,上面刻着孩子的字迹,歪歪扭扭却力透石背——“阿砚的剑穗要缠三圈才不会松,星瞳的星子怕潮要常晒,阿桃的手镯记得换星能,小狐狸……要喂它最甜的忆念果”。
阿砚的指尖抚过“阿砚”二字,神石突然发烫,映出孩子刻字时的模样。他正咬着唇较劲,银血顺着指尖滴在石上,晕开的痕迹像颗小小的心。“傻子。”阿砚的喉结动了动,剑穗的红绳突然绷直,指向神殿穹顶的裂缝,“他在等我们去找他。”
(二)
穿越时空裂缝时,星流的乱流像无数把钝刀割在身上。阿砚把星瞳和阿桃护在怀里,诚澈剑的星龙虚影张开翅膀,鳞片上沾着孩子的银血——那是昨夜孩子用神血为他们画的保护符,此刻正发出暖光。
“这里是……”阿桃的手镯突然弹出坐标,显示他们落在了机械迷宫的齿轮堆里。阿砚低头时,看见块齿轮上沾着半块星薯干,正是八百年前孩子抢他剑穗那天落下的。他突然笑了,指尖捏起薯干往嘴里送,粗糙的口感混着星露的甜,和记忆里分毫不差。
齿轮堆突然晃动,孩子的虚影从缝隙里钻出来,银灰色的短打沾着机油,手里举着把木剑。“你是谁?”虚影举剑的样子和记忆里一模一样,只是眉眼间多了些神性的疏离。阿砚的剑穗突然缠上他的手腕,红绳勒出的痕与记忆泡里的重合。
“我是来接你的人。”他的指尖抚过虚影的眉眼,神血凝成的冰晶在两人交叠处融化,“记得吗?你说要抢我的剑穗,缠三圈就归你。”虚影突然愣住,木剑“当啷”落地,眼里的疏离碎成星尘:“阿砚?”
这声“阿砚”刚出口,虚影就开始透明。阿砚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怀里带,红绳缠了三圈,像在完成某个迟到的约定。“别走。”他的声音发颤,剑穗的银铃响得像哭,“我们还有好多记忆没补,你还没咬够我的下巴。”
(三)
落在风之屿时,正赶上那里的风在唱情歌。阿桃的手镯突然自动录像,镜头里的孩子正拽着阿砚往花田里跑,披风上的忆纹纱闪着光,把两人的影子织成心的形状。“这是我们在风之屿的婚礼!”阿桃的眼泪砸在手镯上,投影里的孩子突然回头,对着镜头笑出小虎牙。
星瞳突然指着片倾斜的古树,树干上的刻痕新鲜得像刚刻的。最上面是他们四人的名字,旁边画着只歪尾巴狐狸,狐狸的爪子下踩着剑穗,正是阿砚的笔迹。“他来过。”星瞳的指尖抚过刻痕,神石的暖光顺着指尖蔓延,“他在等我们跟上。”
阿砚突然往花田深处跑,剑穗的红绳绷得笔直。孩子的虚影正蹲在花田里数花瓣,银灰色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“你看这朵。”虚影举着朵晶体花往他面前送,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他的剑穗,“像不像我们的红绳?”
阿砚的指尖接过花,花瓣突然化作银血,顺着指缝钻进他的伤口。记忆突然翻涌——孩子在忘忧泽的月光里咬他的唇,银血混着星露的甜;孩子在时光墟的雾里抢他的剑穗,红绳勒得两人手腕生疼;孩子在创世神殿的废墟上笑,说要把疼都刻进他们的记忆里。
“跟我走。”他把虚影往怀里按,红绳缠了又缠,“你的红绳松了,我来帮你系紧。”虚影的身体开始透明,却突然在他下巴上咬了口,力道不重却带着熟悉的痒:“等我把所有记忆串成风铃,就去找你们。”
(四)
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