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弱的呼吸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不是怕死,而是怕无法完成任务,怕战友白白牺牲,怕那三个维生舱里的人再无生机。
李振靠在冰冷的金属挡板后,快速检查着弹药,动作没有丝毫慌乱。他抬起头,汗水混合着尘土滑落脸颊,眼神却如同磐石般坚定,穿透弥漫的烟尘,看向那三个沉默的维生舱,最后定格在张伊森那张残缺的照片上。
“听着!”李振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绝望的力量,清晰地传入灰狼和意识模糊的猎犬耳中,“路可以断!信号可以断!但我们的任务没断!国要护!人要救!真相要挖出来!只要还有一口气在,钉也要钉死在这里!‘磐石’的支援在路上!相信基地!相信我们的兄弟!”
他用力拍了拍灰狼的肩膀,又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猎犬:“猎犬,挺住!想想你闺女!灰狼,守住你的位置!我守这边!让他们来!看看是他们的炸药硬,还是我们的骨头硬!”
灰狼看着李振那双在烟尘中依旧燃烧着火焰的眼睛,感受着那手掌传来的力量,胸腔里那股濒临熄灭的斗志瞬间被重新点燃!他重重点头,眼中再无迷茫,只有决死的凶悍!他架起枪,枪口死死锁住烟雾中入口的方向!
李振同样架起枪,如同磐石般守在掩体后。他的心跳在爆炸的余震中沉稳有力。家国、亲人、战友、真相……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,却压不垮他的脊梁!他是一把尖刀,插进了敌人的心脏,就绝不会被轻易拔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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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“磐石”基地-神经功能康复中心。**
与矿坑深处的爆炸与绝望截然不同,这里弥漫着一种紧绷到极致的寂静。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神经保护液微弱的甜腥。
陆远志瘫在特制的康复轮椅上,身体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着。剧烈的痉挛已经平息,但汗水依旧浸透了他的病号服,脸色苍白如纸,如同刚从溺毙的边缘被拖回。他的左臂无力地垂落,刚刚凝聚的那一丝掌控感荡然无存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然而,他那双深陷的眼窝中,瞳孔虽然依旧有些扩散,却不再是完全的涣散和空洞。一种极度的疲惫和残留的巨大恐惧深处,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**困惑**和**执着**,如同冰层下的暗流,正在艰难地涌动。
那片惨绿色的、冰冷的、带着金属质感的恐怖景象——巨大的圆柱体、竖立的玻璃棺材、插满电极的枯槁人形……如同最深的梦魇,顽固地烙印在他的脑海深处,挥之不去。但这一次,不再是纯粹的、摧毁一切的冲击。它……**被记住了**。
“光……绿光……铁棺材……人……”他无意识地、破碎地重复着这几个词,嘴唇翕动,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。但每一次重复,那脑海中的恐怖影像似乎就清晰一分。不再是单纯的恐惧,而是一种……**强烈的、想要看清**的冲动!那个地方!那个景象!它……**很重要**!它……**连接着什么**!
“远志?远志你能听到吗?”陈博士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喜和小心翼翼的试探,他紧紧握着陆远志完好的右手,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尖传来的、极其微弱的、试图回握的力量!虽然微弱,却无比真实!“你看到了什么?告诉陈叔!别怕!说出来!”
旁边的护士用温热的毛巾小心地擦拭着陆远志额头的冷汗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。
陆远志的眉头痛苦地蹙紧,仿佛在抗拒那恐怖的景象,又仿佛在努力穿透那层惨绿色的迷雾。他的嘴唇颤抖着,努力想发出更清晰的音节,但剧烈的神经疼痛和巨大的精神冲击带来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枷锁,让他难以组织有效的语言。
“那……那里……”他挣扎着,破碎的词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,“……有人……在……里面……冷……好冷……”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又轻微颤抖起来,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金属的冰冷和绝望的气息。
“有人!他说有人!”护士激动地低呼。
“对!有人!在那个地方!很冷!”陈博士立刻接口,声音带着引导的急切,“远志,别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