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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他们……用活人……实验……维生舱……里的人……是……早期的……失败品……也是……‘样本’……”张伊森的目光扫过李振,充满了无尽的悲悯,“……我……反抗……绝食……破坏……数据……他们……就给我……注射……神经毒素……让我……意识……清醒……身体……却……无法……动弹……只能……看着……地狱……发生……”
“……轮椅……是……他的……伪装……也是……对我……的……羞辱……他……行动……比……豹子……还快……”“枭”在地下河中那迅捷如鬼魅的身影,再次浮现在李振眼前,印证着张伊森的话。
“……‘湮灭’……是……最后的……保险……不是……炸毁……而是……释放……强效……神经……毒气……和……基因……崩解……酵素……彻底……抹除……一切……痕迹……和……生命……”张伊森眼中充满了后怕,“……幸好……你们……毁了它……”
他停顿了很长时间,每一次喘息都异常艰难,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。最后,他看向张教授,眼神变得异常急切,带着一种临终托付般的沉重:
“……哥……‘枭’……只是……爪牙……他……背后……是……‘荆棘……王座’……那个……徽章……是……钥匙……‘巢穴’……在……欧洲……阿尔卑斯……深处……他们……的……目标……不止……是……武器……他们……要……控制……未来……的……神经……网络……控制……所有……接入……的……人……的……思想……和……行为……”
“……名单……上面……有……叛徒……也有……被……胁迫的……必须……清除……必须……阻止……他们……”张伊森的声音越来越低,眼神开始涣散,巨大的疲惫和痛苦再次将他淹没,“……小心……‘巢穴’……有……更……可怕……的……东西……比……‘龙吟’……更……”
他的话语最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,监测仪的警报声变得尖锐起来!军医立刻上前进行紧急处置。
“伊森!坚持住!”张教授紧紧握着弟弟的手,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。
李振也向前一步,紧握双拳,目光如炬。
张伊森在药物的作用下,咳嗽渐渐平息,但意识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,只是嘴唇还在极其微弱地翕动着,发出破碎的音节:“……远……志……对……不……起……哥……对……不……”
泪水无声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。这场耗尽生命的忏悔和真相的倾吐,如同卸下了背负多年的十字架,也抽空了他最后支撑的力量。
张教授枯槁的脸上老泪纵横,他俯下身,在弟弟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哽咽着说:“别说了……伊森……哥都知道了……哥不怪你……好好休息……剩下的事……交给哥……交给李振……交给‘磐石’……哥发誓……一定让那些畜生……血债血偿!一定……保护好远志……保护好……所有人!”
他枯瘦的手,一遍遍,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弟弟冰冷的手背,仿佛想将所有的力量、所有的承诺、所有迟来的守护,都传递过去。
李振站在一旁,默默地看着这对饱经磨难、在生死边缘才得以相认的兄弟。张伊森博士那血泪交织的忏悔和揭露的恐怖真相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他的心上。那不仅仅是“血鹰”的罪孽,更是一个庞大、古老、隐藏在阴影中、意图掌控人类未来的恐怖组织的冰山一角!那份名单、那个“巢穴”、那个比“龙吟”更可怕的“东西”……
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和更加炽烈的使命感,如同火山般在李振胸中爆发!灰狼和猎犬的血不能白流!陆远志承受的痛苦必须讨回!张伊森博士用生命传递的真相,必须成为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剑!
他猛地转身,大步走出监护室。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,隔绝了里面的悲怆与温情。
门外,是灯火通明、如同钢铁堡垒般的“磐石”基地走廊。李振没有停留,他的步伐越来越快,越来越坚定,目标直指核心指挥区。他的眼神锐利如刀,燃烧着冰冷的火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