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转的细微嗡鸣。恒定的温度和湿度,营造出一种近乎停滞的寂静。陆远志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仿佛被时间遗忘。呼吸机有节奏地工作着,维持着他脆弱的生命之火。各种导线连接着他苍白的皮肤,将微弱的心跳、脑电波转化为屏幕上冰冷的曲线和跳动的数字。
陈博士和张教授几乎寸步不离。两人都顶着浓重的黑眼圈,神情疲惫而专注。陆远志的神经活动曲线在经历了那微弱却震撼人心的跳动后,并未出现奇迹般的复苏,而是进入了一种极其低缓、但相对平稳的状态,如同暴风雨后死寂的湖面。那微弱的波动,是生命最后的倔强,却也预示着前路漫漫,希望渺茫。
张教授坐在床边,手里依旧拿着那个军绿色的保温杯。他拧开杯盖,里面是温度刚刚好的温水。他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,再次小心翼翼地扶起陆远志的头,将杯沿轻轻抵在他干裂的唇边。
温水,依旧是一滴、一滴,极其缓慢地浸润着那片毫无血色的唇瓣。更多的水顺着嘴角流下,被张教授用无菌棉签仔细地蘸去。
“远志,李队他们回来了。”张教授的声音低沉而平缓,如同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,“‘铁砧’……回家了。‘海渊’号沉了,但任务完成了。那个通道,被暂时堵上了。是你最后画下的那个点,救了他们。你听见了吗?”
没有回应。只有呼吸机规律的气流声,和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。
陈博士站在一旁,看着屏幕上那条近乎直线的神经活动曲线,心如同被浸在冰水里。医学上的奇迹似乎并未发生。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目光落在陆远志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、无力垂落的左手上。这只手,曾经在剧痛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刻下了拯救战友的坐标。如今,它却像一件被彻底损坏的精密仪器,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伤涌上陈博士心头。他走到床头柜另一边,下意识地拿起一个记录本,想分散一下注意力。就在这时,他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那个空着的、冰冷的军绿色保温杯杯盖。
“当啷……”
杯盖掉落在金属床头柜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陈博士一惊,连忙要去捡。
就在这一瞬间!
病床上,陆远志那只包裹着厚厚纱布、一直毫无动静的左手……**极其轻微地……蜷缩了一下**!幅度微小得如同蝴蝶振翅,却清晰地落在了正全神贯注注视着他的张教授眼中!
张教授的身体猛地一僵!手中的保温杯差点脱手!他屏住呼吸,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那只手!
陈博士也愣住了,忘记了去捡杯盖,目光瞬间聚焦。
一秒。
两秒。
那只包裹着纱布的手,食指的指尖,极其缓慢地、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**微微地……向上勾了一下**!如同一个笨拙的、无意识的……**触碰**的意图!
紧接着,陆远志那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,眉头极其微弱地……**蹙了一下**!仿佛被那清脆的声响,或者被某种来自意识深处极其微弱的冲动……**扰动**了!
“远志?!”张教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他猛地放下保温杯,轻轻握住了陆远志那只包裹纱布的手腕。指尖传来的脉搏依旧微弱,但那极其细微的肌肉收缩感,却如同黑夜中的第一缕微光!
陈博士也扑到床边,眼睛死死盯着监护屏幕!只见那条原本近乎直线的神经活动曲线,在刚才那个瞬间,**极其突兀地向上跳动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尖峰**!虽然幅度很小,虽然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低缓,但那个尖峰,真实存在!如同死寂的深潭中,一颗石子投入激起的涟漪!
“有反应!他对声音……对触碰……有反应了!”陈博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,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,“虽然极其微弱!但他的深层意识……没有被完全摧毁!还有通路!还有希望!”
张教授紧紧握着陆远志的手腕,感受着那极其微弱的生命搏动,老泪在布满血丝的眼眶中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