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……笔尖……移动……”陈博士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引导,如同在风暴中稳定航向的灯塔。
陆远志的牙关紧咬,发出咯咯的轻响。他的眼神锐利如刀,死死锁定屏幕上的光标和那个未完成的“十”字。每一次驱动意念,都像是在用生锈的钝刀切割自己的神经。屏幕上,代表他运动意图的神经信号曲线疯狂跳动,如同失控的心电图。悬吊的机械臂末端,那支轻盈的电子画笔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**极其艰难地、断断续续地移动着**,在虚拟屏幕上留下歪歪扭扭、时断时续的轨迹。
画一条直线,对于常人来说轻而易举的动作,对他来说却如同攀登绝壁。笔尖颤抖着,偏离目标,又被他用近乎自毁般的意志强行拉回。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,每一次成功的微小移动,都伴随着巨大的喘息和瞬间的虚脱。
“休息一下,远志!你做得已经……”陈博士看着陆远志惨白的脸色和屏幕上濒临过载的神经信号,心疼地劝道。
“不!”陆远志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嘶哑的音节,眼神执拗得可怕,“……还差……一点!”他的目光扫过紧攥的兵牌,又仿佛穿透墙壁,看到了隔壁监护室里那微弱搏动的希望。队长在冰层下挣扎,他怎么能在这里停下?他必须前进!用这只残破的手,为队长扫清前路的威胁!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如同濒死的鱼汲取最后的氧气,再次将全部的意志、全部的生命力,灌注到那只颤抖的左手上!
“呃啊——!”
一声压抑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他胸腔迸发!
屏幕上,神经信号曲线猛地冲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尖峰!
悬吊的机械臂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动力,笔尖**猛地向前一冲**!
**一道虽然依旧歪斜、却终于连贯起来的、短短的斜线**,艰难地连接上了之前未完成的笔画!一个粗糙的、扭曲的、却完整闭合的“十”字标记,赫然出现在虚拟屏幕的中央!
成功了!
陆远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身体猛地向后瘫倒在悬浮床的靠背上,胸膛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眼前阵阵发黑。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,那只完成壮举的左手无力地摊开着,微微颤抖,掌心被兵牌边缘压出的深痕清晰可见。
陈博士看着屏幕上那个完成的“十”字,又看看虚脱却眼神明亮的陆远志,心中百感交集。这不是艺术,这是战士用意志在神经的废墟上刻下的战痕!他立刻将坐标数据传输到旁边的分析终端。
“快!解析这个坐标!关联‘谛听’系统的早期监测数据和‘寒鸦’节点残留频谱!”陈博士的声音带着急迫。
几分钟后,结果出来了。
“坐标点……位于格陵兰冰盖边缘,一个废弃的冷战时期气象监测站地下!”分析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,“‘谛听’系统的早期被动扫描,确实在那个区域捕捉到过极其微弱、但模式与‘寒鸦’节点爆发前夕高度相似的神经脉冲‘回声’!陆少校……他感知到的,是‘灯塔’余波在那片地质结构特殊区域引发的……**次级共鸣点**!一个潜在的、尚未被激活的‘小节点’!”
虽然威胁等级远低于“寒鸦”,但这证明了陆远志感知的精准性!也证明了“谛听”系统结合他这种“人形探针”的战略预警价值!
陆远志听着分析结果,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却异常满足的笑意。他缓缓抬起那只刚刚完成复刻的、依旧颤抖的左手,**极其艰难地、却又无比郑重地……将那块冰冷的“ANVIL”兵牌,再次紧紧攥在了掌心**。
冰冷的金属,铭刻着牺牲的兄弟。
紧握的手,完成了预警的使命。
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地下的兄弟:这条路,他接着走。这个哨,他接着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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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基地外围-临时家属接待区。**
简单的房间里,林晚正小心地将录音笔贴近儿子的脸颊。
“爸爸!爸爸!我是小石头!”小男孩充满活力的声音清脆地响起,带着孩童特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