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刻通过骨传导耳机,用更加坚定、沉稳的声音重复:“看着我!白鸽!看着我!这里是基地!你是安全的!那些噪音是假的!深呼吸!呼——吸——”
同时,他迅速在控制台上操作,一股极其微弱、频率极其舒缓的a波引导信号,通过头盔的传感贴片,轻柔地注入“白鸽”混乱的脑海,试图平息那狂暴的噪音风暴。
“白鸽”布满血丝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在治疗师平静的脸上,那沉稳的声音如同穿过风暴的绳索。他徒劳开合的嘴唇颤抖着,试图跟着那引导呼吸的节奏……
“呼……嗬……”
“吸……呃……”
破碎的、带着巨大痛苦和阻塞感的音节,艰难地、断断续续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!那不是词语,只是被恐惧撕裂的、模仿呼吸节奏的……**气流摩擦声**!但就在这破碎的、不成调的声音发出的瞬间……
屏幕上那刺目的红色震荡曲线……**毫无征兆地……向下回落了一丝**!虽然立刻又被噪音的尖峰推高,但那短暂的回落的的确确发生了!
治疗师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!“声音!你发出了声音!白鸽!继续!跟着我!呼——吸——”
“嗬……呼……”
“呃……吸……”
“白鸽”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,布满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治疗师开合的嘴唇,用尽全身力气,试图模仿那最简单的呼吸音节。每一次尝试,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阻塞感,喉咙如同被粗糙的砂纸摩擦。发出的声音破碎、嘶哑、难听至极。但每一次他成功地模仿出一个接近“呼”或“吸”的气流音……
屏幕上那代表恐惧噪音强度的红色震荡……**都会出现极其短暂的、微弱的……回落**!
这不是治愈。这只是最原始的、用痛苦和意志在恐惧的噪音汪洋中,艰难地凿出第一个属于自己的、破碎不堪的……**归途的音节**。每一次失败都带来更深的挫败,每一次短暂的成功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。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绝望的深潭边缘,第一次……**极其微弱地……燃起了一丝名为“尝试”的火星**。
沉默的烙印在灵魂深处低语,共鸣的纽带在无声中延伸着同步的节奏。而失语的战士,在绝对恐惧的静室里,用破碎的音节,痛苦地敲击着归途的第一块基石。每一声艰难的“嗬”与“呼”,都是对深渊烙印最倔强的反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