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了圆圈之外、纸张的空白处。
他……开始画圆。
一个,又一个。
起初,这些圆依旧颤抖、歪斜、不成样子,甚至互相重叠、破裂。
但他没有停下。他像是着了魔,一遍又一遍,不知疲倦地,在纸上画着圆。动作从最初的生涩僵硬,逐渐变得……流畅了一些。虽然画出的圆依旧不标准,但那种颤抖的幅度,在减小。线条,在变得……更闭合。
苏晴静静地坐在对面,看着他如同苦行僧般重复这个简单的动作。她没有打扰,因为她知道,这看似无意义的重复,对他而言,是一场至关重要的……神经与肌肉的再教育,更是一场与“失控”和“破碎”的……无声谈判。
当他画到不知道第几十个、上百个圆时,他的动作已经形成了一种节奏。呼吸平稳,眼神专注。
终于,在某一刻。
他笔下的一个圆……极其接近……一个完美的闭合曲线!虽然边缘仍有微小的波动,但它……首尾相连了!
“白鸽”的动作停了下来。他怔怔地看着纸上那个相对最完整、最接近“圆”的图形。看了很久,很久。
然后,他缓缓地抬起头,看向苏晴。他的眼神异常清澈,平静。
他伸出手指,先指了指纸上那个相对完整的圆,然后……缓缓地……在空中……也画了一个圆。动作缓慢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……稳定与确认。
他没有说话。
但这个在空中画出的、无形的圆,与他笔下那个有形的、相对完整的圆,以及最初那个圈住痛苦破洞的颤抖的圆……仿佛完成了一次跨越时空的对话与呼应。
从界定痛苦,到重复练习,再到近乎完成。这无数个颤抖的圆,是他破碎的灵魂,在纸上进行的一场漫长而孤独的……自我修复仪式。那个最终近乎闭合的圆环,象征着秩序对混乱的短暂胜利,象征着他开始获得一种……将内心风暴转化为可控形式的能力。
归途的轨迹在脚下延伸,纽带的谐音在深处鸣响,烙印的圆环在纸上闭合。三条路径,以各自不同的方式,共同诠释着生命在创伤之后,那不屈不挠的、向着完整与和谐回归的……伟大进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