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了谢天歌的面前。
时间,在这一刻凝固。
谢天歌怔怔地、渴望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。
他穿着一身舒适的黑色衣袍,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,带着几分落拓不羁。
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明亮眼眸,此刻瞪得大大的,里面盛满了如同星河流转般的不敢置信和迅速积聚的水雾。
他的下巴上冒出了稀疏的青色胡茬,眼窝下有着淡淡的浮肿痕迹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沧桑感,却依旧难掩骨子里的那份潇洒与英俊。
谢云旗片刻震惊后又怕失去一般的,猛地伸出手,一把将呆立原地的谢天歌狠狠地、用力地拉到自己跟前!
“天歌……天歌……谢天歌!”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巨大的悲痛,一遍又一遍地、嘶哑地重复着她的名字,“你还活着……你还活着!你还活着!!”
这真实的触感,这熟悉的怀抱,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力道。
所有的委屈、恐惧、孤独、绝望,思念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,在这一刻轰然爆发!
“谢云旗!你骗人…” 谢天歌琥珀色的眸子里,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,大颗大颗地滚落,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襟。
她开始用小小的、却蕴含了所有无助与愤怒的拳头,不停地、用力地捶打着谢云旗结实的胸口。
“你说过要来接我的……你为什么没来……!” 每一拳,都带着一声泣血的控诉。
“大哥也没来……!”
“爹也没来……!”
“你们把我一个人……丢在家里……!”
谢天歌每说一句,便更加用力地捶打他一下,仿佛要将这三年来积压的所有痛苦、所有失去家人的绝望,都通过这原始的、孩子气的方式,尽数发泄出来。
“我不要……我不要你给我准备的什么嫁妆!我不要什么谢家诏令!”
她哭喊着,声音嘶哑,像个被全世界抛弃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,“我只要你们……活着……我只要你们活着回来!我不要一个人……一个人在冰冷的家里……在冰冷的皇宫……我要你们回来……要你们活着!!要你们…活着!”
这是谢天歌头一次如此失控,如此毫无形象地哇哇大哭。
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血海深仇苦苦支撑的谢家遗孤,她变回了那个可以被哥哥无限宠溺、受了委屈就可以放肆大哭的孩子。
她这样的哭声,比战场上任何惨烈的景象,比身上任何伤痛,都更让谢云旗心如刀绞。
他一遍又一遍,用最轻柔、最熟悉的力道,抚摸着妹妹的后脑勺和颤抖的脊背,无声地、坚定地安抚着她,传递着“哥哥在”的信号。
呼延乘风不知何时,已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房间的阴影角落。
终于,谢天歌哭得累了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变成了小声的、委屈的抽噎。
但她那双紧紧拽着谢云旗胳膊的手,却依然用尽了全力,指节泛白,仿佛一松开,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。
谢云旗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。他用自己宽大的袖子,为她擦拭着满脸的泪水和鼻涕。
“别哭了,别哭了……” 他的声音沙哑,眼底因为妹妹的出现而重新燃起了光亮,“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,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哭鼻子。”
他一边给她擦眼泪,一边开始打量三年未见的她。
还好还好,只是瘦了一点。再养胖就好了…
目光触及她头上那些异域风情的流苏发饰时,眉头嫌弃地拧成了一个结:“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发饰……”
然后,他的手摸到了披在她身上的那件白色外袍,意识到是谁的衣服后,语气更是带上了明显的不悦,“谁让你乱穿别人衣服的?”
他动作利落地将那件外袍从她身上扒了下来,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。
然而,当他的目光落到外袍之下,谢天歌那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