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无比的问题:“当年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谢云旗眼神变得空洞而痛苦,似乎极不愿意去触碰那段暗如深渊、浸满了鲜血与背叛的过去。
“我们和宇文破的夏国主力,本来算是势均力敌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的淤泥中艰难拔出,“我们固守苍原城,宇文破围而不攻,双方都在寻找战机。偏偏……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苍原城内囤积的、准备用于守城的大量火药,竟在一夜之间,被一场‘突如其来’的大雨……全部淋湿了。”
谢天歌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蹊跷,蹙眉道:“火药是军需重器,存放必定极为谨慎,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一场雨淋湿?”
谢云旗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:“后来……才知道,是行军司马武常铮暗中做的手脚,他提前破坏了存放火药库房的防水,并且打开了通风口。他……应该是傅擎苍早就安插在军中的棋子。”
他继续往下说,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:“失去了大部分火器,守城变得极其艰难。为了城内数万百姓的安全,爹和大哥……决定兵行险着,主动和宇文破谈判。条件是,我们谢家军放弃苍原城,有序撤离,换取宇文破承诺,放城中所有百姓安全离开。”
谢天歌的心沉了下去:“原来……这就是后来军报里说的,‘谢家与宇文破合谋,不战而降,弃城而去’……”
谢云旗点了点头,眼中是深深的讽刺与悲凉:“随军的两个监军,一个是齐公公的心腹,一个是张辅林的门生。他们发回雍国的军报,自然是怎么有利于构陷我们谢家就怎么写,事实……根本不重要。”
谢天歌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,指节泛白:“后来呢?”
“谢家军护百姓们安全撤离后……”
谢云旗的声音变得更加艰涩,“宇文破……立刻撕毁了约定,大军压上,发动了总攻。”
他闭了闭眼,似乎想挡住那扑面而来的血腥画面:“爹手下的五万步兵,大部分的火器因为火药受潮无法使用,而剩下那些备用的消耗类的箭矢、投掷类武器……很多都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!没有像样的武器,他们……他们几乎是在用血肉之躯,去抵挡夏国精锐的铁骑和犀利的火器……”
谢天歌的眼泪无声地滑落,“军需军备……兵部,是纪家……他们在背后做的手脚!”
谢云旗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夜气,“后来的战斗……你应该能想象得到。夏国火器充盈,准备充分;而我们谢家军,要火药没火药,要装备没装备,连消耗品都是次品……这场仗,打得很惨烈……非常惨烈……”
谢天歌哽咽着补充道:“送往天机军请求支援的信……有人……冒用了你的笔迹,让天机军按兵不动……”
谢云旗闻言,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自嘲与苍凉:“能模仿我的笔迹模仿得以假乱真,连慕容阡将军和曹叔都能骗过的……呵呵……”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,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,“不就是这些年,你二哥瞎了眼,掏心掏肺结交的、视为知己的……呼延乘风嘛。”
谢天歌清晰地感觉到,在说出这个名字时,谢云旗的身体在轻微地发颤,那是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后,留下的难以愈合的创伤。
“天歌,你肯定没想到吧……” 谢云旗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绝望,“那个引狼入室,害了谢家军,害了爹……害了数万兄弟性命的人……竟然是你二哥。”
谢天歌能想象二哥意识到自己被利用、被背叛时,内心经历了怎样天崩地裂的崩溃。
那是他视若亲兄弟、可以共享所有秘密与喜悦的人啊!
二哥甚至曾经毫无防备地,将自己许多武器的关键拆解图纸,都放心地交给他保管、探讨!
“二哥!” 谢天歌用力摇头,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自责,“不是你的错!你从来没有向他透露过任何军事机密,也没有把完整的设计图给过他!你只是……做了一个好友该做的事情而已!”
她抬起头,目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