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府管家没想到西门守卫没有多问一句话,便打开了城门,放他们走。
多半是“姬复周”打了招呼,可一想到文三的那一脚和“姬复周”的那一巴掌,管家的怒火便噌噌地往上冒。他不仅管理着公孙般华府中的大小事务,还是侯爷的重要智囊。
公孙氏自从投靠姬氏以来,一直谨小慎微,对姬复周的指令也是言听计从。可姬氏不仅抢走了陈浒这个极其重要的人质,还将公孙氏发配到无足轻重的会稽,如今更是在侯爷不幸遇害后,完全撕破了脸皮,打他那一巴掌管家能忍,可踢翻侯爷棺椁却如何都不能忍。
管家在马车内咬牙切齿,暗自构思着如何向公孙峁告状,如何让公孙氏逐步摆脱姬氏的掌控,并在关键时候插公孙氏一刀。
只是,公孙氏现在只有一万多人马,姬复周虽然没有克扣他们的粮饷,可将士们的待遇与公孙峁在金陵时却天差地别。招兵买马需要钱,笼络人心也需要钱,去哪里能弄到那么多钱呢?
时已近午,管家命护卫们将马车停到道旁,休憩进食。
“掌柜的,这次樊员外用他的百亩田地抵押,借贷两万两白银,小的认为风险太大了。他那田地根本不值这个数。”一辆马车缓缓从官道上驶过,赶车的是一个满脸精明的年轻小伙。
“呵呵,你懂什么?这个樊员外在临安、姑苏甚至金陵都有不少的店铺,只是最近银两周转有些问题,兑付根本不用担心。何况,人总有难处的时候,咱们这次帮了他,以后还愁没有生意做?”马车内传出淳厚的声音。
道旁的管家眼睛一亮,车内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。公孙氏这些年不知抵押了多少奇珍异宝给盈隆钱庄,很多时候都是他亲自出面打理,与其大掌柜李益寿不少打交道。
“前面的马车上可是李益寿李掌柜么?”管家连忙走上官道,大声打着招呼。
马车被叫停,上面下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削老者,目光倒有些呆板,见到管家后立马笑容满面道:“哟,这不是公孙大管家么?这是要去会稽么?”
“是啊,李大掌柜,还想着过段时间找你去喝几杯呢。李大掌柜,有没有时间聊两句?”管家道。
“李益寿”沉吟了一会,然后笑着道:“好啊,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事。”
管家让护卫从马车内搬出了桌椅,就在道旁烧起了水沏起了茶。
“李掌柜,这么些年奔波忙碌,攒下了不少家当吧?”管家递给“李益寿”一杯茶,道。
“唉,哪有什么家当。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,客人还多是财大气粗,少受点他们的窝囊气就不错了。”“李益寿”呷了一口茶,自嘲道。
“李掌柜,我们公孙家可是正当生意来往,银货两讫的。”管家瞄了“李益寿”一眼道。
“哈哈,那是。你们公孙家向来十分公道,一分钱一分货,不像有的人仗势欺人,拿着不值钱的几张字画,动不动就要几万两白银。在人家地盘做生意,又不得不低头忍让,唉。”“李掌柜”仿佛想起了某些憋屈之事,叹了一口气道。
“李掌柜,您说的这些人是……?”公孙管家问道。
“呵呵,说不得,不说了。”“李益寿”放下茶杯,道:“公孙管家,您这七八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,公孙氏是要迁移至会稽么?最近我可听到了不少风声。”
这次轮到公孙管家愁眉苦脸,唉声叹气。他从“李掌柜”的话语中听出姬氏对盈隆钱庄亦是盘剥压榨,“李掌柜”似乎对姬氏也有不少怨气。
公孙管家踌躇良久,方才下定决心据实告之:“我们侯爷不幸为奸人所害,这次是将他的棺椁运回会稽。”
“什么?”“李益寿”惊骇万分,从椅子上腾地起身,惊呼道:“有……有这等事?”
公孙管家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全部讲述了出来,只是不知出于何意,他并未透露“姬盛为”是他人假扮一事。“姬盛为”已经死在了陈浒的寝宫内,刺杀侯爷之人绝对不是他。
“李益寿”平复下心情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