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笔尖一顿,微微侧过头,看向窗外。
四目相对。
窗外的雍正,眼神深邃,带着一种探究与不易察觉的……欣赏。
窗内的林晚星,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,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疏离,她放下笔,起身走到窗边,福了一礼:“奴婢参见皇上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羽毛拂过心尖。
雍正这才回过神,抬脚走进屋内。李德全识趣地守在门外,没有跟进来。
屋内的光线有些暗,只有书案上的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墨香与茶香混合在一起,气息愈发清幽。
“这么晚了,还在写字?”雍正的目光落在书案上的《洛神赋》上,语气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。
“回皇上,奴婢夜间无事,便想着练字静心。”林晚星垂眸答道,姿态恭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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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正走到书案前,拿起她刚写好的那几张纸。纸上的字迹还带着墨的湿润,一笔一划都极为用心。他看了片刻,点头道:“你的字,进步不小。”
“多谢皇上谬赞,是奴婢侥幸。”
“侥幸?”雍正挑了挑眉,“写字之道,最忌浮躁,你能写出这样的字,可见心性沉稳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脸庞上,“在宫里,还习惯吗?”
“回皇上,托皇上洪福,一切都好。”
又是这样滴水不漏、疏离客气的回答。雍正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淡淡的不悦,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。他绕到林晚星刚才坐的位置,拿起那支狼毫笔,在砚台里蘸了蘸墨,看着她:“朕也许久没练字了,你看朕的字,可比你?”
林晚星心里了然,这是皇上想考较她,也是一种……试探。她微微垂眸,语气依旧平静:“皇上是九五之尊,书法功底深厚,奴婢怎敢与皇上相比。”
“哦?”雍正似笑非笑,“你这是在敷衍朕?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林晚星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,眼神清澈坦荡,“皇上的字,雄健有力,自有帝王气象,是开疆拓土之笔;而奴婢的字,不过是闺阁小楷,娟秀有余,风骨不足,两者本就不同,何来比较之说。”
这番话说得既谦逊,又隐隐点出了两人身份的悬殊,更暗中夸赞了雍正的字,却又丝毫没有谄媚的痕迹。
雍正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他不再说话,拿起笔,在林晚星刚才写的《洛神赋》旁,龙飞凤舞地写下了“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”八个大字。他的字果然如林晚星所说,笔力雄健,气势恢宏,与旁边林晚星的娟秀小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却又奇妙地和谐共存。
“你看,朕这字,配得上你的‘惊鸿’么?”雍正放下笔,侧头看向林晚星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林晚星看着那八个字,又看了看雍正,轻声道:“皇上的字,力透纸背,气象万千,自然配得上。”
雍正的嘴角,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。他拿起林晚星刚才用的那支笔,递到她面前:“来,再写几个字朕看看。”
林晚星没有犹豫,接过笔,指尖触碰到笔杆时,能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雍正的体温。她定了定神,在宣纸上写下“静水流深”四个字。
这四个字,写得比之前更加内敛,笔画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,却又都归于平静。
雍正看着这四个字,沉默了片刻,忽然道:“你这性子,倒真像这‘静水流深’。”
林晚星垂眸不语,算是默认。
屋内一时安静下来,只有琉璃灯的光晕在空气中缓缓流动,墨香与茶香萦绕在两人之间,气氛竟莫名地有些……缱绻。
雍正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子,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,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他忽然很想知道,这样一张素净的脸上,若是染上其他神情,会是什么样子。
“晚星。”他忽然唤道。
“奴婢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