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利斯皮卡驶离伯克利,将那座思想活跃的大学城抛在身后,转而向北,投入了旧金山湾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怀抱。
穿过马林县略显崎岖的丘陵,当车窗外的景致逐渐被整齐划一、绿意盎然的葡萄园取代时,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静、温醇起来。
这便是五十年代的纳帕谷,尚未被全球资本与旅游巴士完全占据,仍保持着一种恬静、内敛的田园气质。
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向绵延的坡地,一垄垄葡萄藤像绿色的诗行,书写在大地之上。
远处,笼罩在淡蓝色薄雾中的山峦勾勒出山谷柔和的边界。
何雨柱放慢了车速,让皮卡引擎的轰鸣声降至最低,几乎融入这片宁静。
他摇下车窗,混合着泥土芬芳和隐约果香的空气涌了进来。
他没有直奔那些后世闻名遐迩的大型酒庄,而是循着一条更为幽静的小路,找到了一家名为“橡木之心”的家庭式酒庄。
庄子的标志是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橡树,矗立在碎石铺就的停车场旁。
建筑是质朴的西班牙风格,低矮的土黄色外墙,红色的瓦片屋顶,透着一股历经日晒雨淋的温润。
接待他的是酒庄的主人,老罗伯特·肯特,一位身材高大、面容红润、手掌粗糙有力的老人。
他穿着沾了些许泥土的工装裤和格子衬衫,眼神里没有商人的精明,只有土地耕耘者特有的踏实与热情。
“欢迎,东方的朋友!”老罗伯特的声音洪亮,带着笑意,“很少见到独自来访的亚洲面孔。”
“何维安,来自香港。”何雨柱与他握了握手,“听说纳帕的葡萄酒别有风味,特意来看看。”
“那你可来对地方了!大酒厂的酒是商品,我们这里的,”
他拍了拍旁边一个巨大的橡木桶,发出沉闷的回响,“是心血,是时光。”
老罗伯特亲自带着何雨柱参观了他的庄园。
他们走过发酵车间,里面矗立着一个个深色的橡木发酵罐.
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葡萄汁液的甜香与酒精初酿的微醺。
他们走进阴凉的陈酿酒窖,一排排巨大的橡木桶如同沉睡的士兵,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默伫立。
何雨柱举起莱卡相机,没有拍摄宏大的场景,而是对准了老罗伯特抚摸橡木桶时专注的神情。
对准了酒窖深处那一片幽暗与宁静构成的几何光影。
“这片土地,”老罗伯特指着窗外的葡萄园,语气里充满自豪。
“战前主要种的是李子和核桃。是我们这些人,相信这里能长出酿出好酒的葡萄……很多人觉得我们疯了。”
他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像阳光下的犁沟。
参观完毕,老罗伯特在一张厚重的原木长桌旁坐下,拿出几个不同年份的瓶子,开始品鉴。
他没有使用过于花哨的词汇,只是简单地描述着气味和口感。
“这是48年的,那年雨水好,果味足……尝尝这个,50年的,结构更结实些……”
何雨柱接过递来的郁金香杯,轻轻摇晃,观察着酒液挂壁的形态,然后凑近鼻尖。
香气复杂而优雅,与他空间里那些更为直接、醇厚的黄酒,白酒截然不同。
他小口品尝,让酒液在口腔中停留,感受那单宁的涩感与果香的甘甜如何交织、平衡。
“很好。”他真诚地称赞道,放下酒杯,“能感受到阳光和土地的味道。”
老罗伯特高兴地笑了,又给他倒上一点。
“酿酒和你们东方人做茶、做瓷器,或许有相通的地方。都需要耐心,需要顺应自然,急不来。”
阳光透过窗户,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。两人就这样坐着,聊着关于土地、传统和变化的话题。
片刻后,何雨柱切入正题。
“肯特先生,您的酒让我印象深刻。我不仅想自己品尝,更希望将它们介绍给香港的朋友。不知庄里还有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