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落在缅北的山林里,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这雨,与四九城的雨不同。
那里的雨带着烟火气,落在瓦上、院里,声音是干脆的。
这里的雨,绵密,黏稠,带着一股原始森林腐烂与新生交织的腥气。
敲打在肥厚的叶片和泥泞的红土地上,声音沉闷而持续。
何雨柱靠在一棵巨大的榕树气根形成的天然屏障后,身影与斑驳的树影、垂落的藤蔓完美融为一体,仿佛他本就是这片雨林的一部分。
他身上是一件当地常见的、浸透了雨水和泥浆的深色笼基,脚下是一双快要被红泥裹满的旧军靴。
没有身份,没有来历,像一个迷失在雨林里的落魄商人,或者一个心怀叵测的淘金客。
他的视线并未聚焦在眼前的雨幕上,而是散向虚空。
半径一百米的球形领域,以他为中心,无声无息地展开。
领域之内,万物呈现出其最本质的物理形态。
雨水不再是连贯的线,而是一颗颗独立的、内部结构松散的水分子团,它们的轨迹、落点,甚至撞击在叶片上溅射开的角度,都清晰无比。
左侧八十米外,一条缅甸蝰蛇盘踞在岩石下,冰冷的血液在它纤细的血管里流动,肌肉纤维的微弱收缩,都如同立体图像般映照在他脑中。
右前方,那片看似寻常的陡峭山坡,地表之下三米,岩层的结构开始变得致密,夹杂着一些零散的、结构相对稳定的硅酸盐矿物——低品质的玉石碎屑,如同沙砾中的玻璃渣,在他的感知中泛着微弱的光。
这些都不是他的目标。
他的“目光”投向更深处,投向那片被铁丝网、木质岗楼和持枪守卫圈起来的区域——帕敢地区无数个小型私人矿场之一。
守卫们披着雨衣,缩在岗楼里,叼着烟,谈论着仰光女人的腰肢和昨晚的牌局。
他们的呼吸频率,心跳声,甚至腰间那把老旧步枪扳机簧的金属疲劳度,都在何雨柱的感知领域里,如同放在放大镜下。
他的意念穿透了地面,穿透了潮湿的土壤和松散的砾石层,向下延伸。
五米,十米,二十米……
起初,依旧是零星的低品质碎屑,不成气候。
但到了大约三十米深度,情况陡然变化。
岩层的结构开始发生本质性的转变,变得更加坚韧,更加纯粹。
大片大片的、结构稳定且内部能量流转顺畅的区域出现了。
这些区域在他的感知中,不再是微弱的荧光,而是如同沉眠在地底的光河,温润,内敛,却蕴含着磅礴的潜力。
就是这里了。
一条具有一定规模、品质远超地表那些碎料的玉脉。
他缓缓移动,隐身的状态下,脚步落在泥泞中,没有留下任何印痕。
他像一道无形的风,绕着矿场的边缘移动,扫描领域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不断修正着地下玉脉的三维模型。
这条玉脉并非均匀分布,它在地下蜿蜒,有主干,有分支,有的地方厚实如墙体,有的地方则细若游丝。
矿场正下方,是玉脉最富集、能量反应最强烈的核心区域。
那里,岩石几乎已经完全玉化,结构紧密到了极致,内部流淌的能量几乎要透体而出。
在他的感知中,如同一轮沉睡在地底的小太阳。
但同时,那里也是守卫最密集的地方,几个主要的矿洞口都有专人把守。
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直接进入矿洞深处,几乎不可能,也没必要进去。
何雨柱的脚步停在矿场边缘一处相对偏僻的陡坡前。
这里荆棘丛生,没有路径,距离最近的岗楼也超过六十米,不在守卫的直接视线范围内。
但他的扫描显示,此处的正下方,有一条玉脉的分支延伸而过,虽然不如核心区那般浓郁,但其品质和体积,也远超他之前收集的任何一块原石。
更重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