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学联赛复赛就要到了,空气绷得跟拉满的弓弦似的。
张晨风把自己往死里逼,天天刷题到半夜,恨不得把脑浆子都榨出来——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暂时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人际关系。
可你越想清静,就越有狗屁倒灶的事找上门。
这天放学,教室里没剩几个人了。张晨风正抠一道变态级数题,手机突然震了,是个本地陌生号。他皱了下眉,起身到走廊接。
“喂?是张晨风同学吗?”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女的,声音发颤,透着慌。
“我是。您哪位?”
“我是赵文佳妈妈……文佳、文佳她出事了!”声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张晨风心猛地一沉,攥紧了手机:“阿姨您慢点说,文佳怎么了?!”
“她下午放学……在小巷子里被几个小混混拦了!抢了书包和钱包,还、还推了她……脚扭伤了,吓得不轻……死活不肯报警,也不告诉老师,就躲家里哭……我、我没法子了……她手机里最近联系人里有你……阿姨求你了,能来家看看她吗?劝劝她?她信你……”
一股火直冲张晨风天灵盖!拳头攥得死紧。
“地址给我!马上到!”他声音又急又戾,没半点犹豫。
记下地址,他冲回教室胡乱把书扫进包里,对钟栎瑶甩了句“有急事,先走”,就狂奔出校门,拦了辆出租直奔赵文佳家。
车上,他心砸得胸腔疼,火气和担心拧成了绳,勒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不敢想赵文佳一个人被堵巷子里时有多怕。操他妈的,为什么偏偏是她?为什么是复赛前?
新小区里,楼道灯火通明。赵妈早就候在门口,眼通红,见了他跟见救星似的。
“阿姨,文佳呢?”
“屋里……不肯出来……”
张晨风推开门。赵文佳缩在床上,用被子蒙着头,身子抖得厉害。
书包扔在地上,沾满灰,还有个大口子。右脚踝肿得老高,抹着药膏。
听见动静,她吓得一缩。
“文佳,是我,张晨风。”他声音放得很轻,走到床边。
被子下的抖动停了,然后慢慢拉下来,露出她惨白挂泪的脸。眼睛哭得又红又肿,看见他,泪又涌出来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。
那副脆弱样,像根针狠狠扎进张晨风心里!前世她受委屈,就这个样子!
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……”他嗓子发哑,强压着心里那头要撞出来的暴怒野兽,尽量让声儿稳着,“跟我说,怎么回事?看清那帮杂碎长啥样没?”
赵文佳抽抽噎噎,断断续续说了:放学抄近道,巷子里被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了,抢东西,推搡中摔了,脚扭了,那几人骂骂咧咧跑了。她吓疯了,挣扎跑回家,不敢声张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好像认得我……还、还提了你名字……”赵文佳忽然想起什么,恐惧地说,“有个绿毛说……‘警告一下这妞,让她离那张什么风的远点’……”
轰——!
张晨风脑子像被雷劈了!冲赵文佳来的?还提他名?!这绝他妈不是普通抢劫!
一个狠毒的念头窜出来——博易舟!葛双诞!肯定是这两杂种!上回吃了亏,不敢直接动他,就挑他在乎的人下手!
他们怎么知道赵文佳?是了,肯定是博易舟那天在走廊挑衅后,暗中盯梢或者打听到了!
卑鄙!下作!人渣!
滔天的怒火烧没了张晨风最后那点理智!他猛地起身,眼神冷得吓人,浑身散出的那股凶戾气把赵文佳和她妈都震得一哆嗦。
“阿姨,您看着文佳。”他声音沉得骇人,“我出去趟,很快回。”
“晨风同学!你去哪?别干傻事!”赵妈慌得拉他。
“放心,阿姨,我有数。”张晨风轻轻挣开,眼神狠决,“有些杂种,不收拾不行了。”
他走到楼下楼道口,点了根烟,烟雾缭绕里,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。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