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的第一个周末,某国企的公司大院里桂花飘香。
张建国像往常一样,周六上午还在办公室处理文件。
作为省机械工业集团的副总经理,他周末加班是常事。
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,整齐地摆放着几份待批的技术改造方案,旁边是一杯已经凉透的茉莉花茶。
手机响起时,他正在审阅一份关于数控机床升级的方案。看到来电显示是省教育厅的王处长,他微微皱眉接起电话。
老张!你们家晨风在清北可了不得了!电话那头传来老同学激动的声音。
张建国放下钢笔,身体微微前倾:老王,你从哪听说的?慢慢说。
都传遍了!说是国防部的荣部长亲自去学校看他,还带着中将衔的随从!现在省里几个领导都知道了!
挂断电话后,张建国沉思片刻,先给妻子韩娟打了个电话。韩娟现在是国企后勤部的主任,此刻正在家中的书房里整理一套复杂的报表。
娟,你最近和晨风通电话,他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?张建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。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:就是说了项目进展顺利啊。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
没事,就是随便问问。张建国挂了电话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。他想起几个月前,儿子确实在电话里提过有位很赏识他,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级别的领导。
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传开。不到半天功夫,集团党委书记亲自打来电话:建国啊,听说公子有这么大出息,怎么还瞒着组织啊?
更让张建国措手不及的是,下午参加全市工业经济形势分析会时,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在会议间隙特意走到他身边,拍着他的肩膀说:我们市的企业家,培养子女也很有一套嘛!张副总的孩子在清北就很有出息!
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会场其他领导的注意。会议结束后,其他好几个地市的一把手都围过来打听情况。张建国只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,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下班回到家,张建国发现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。岳父韩老爷子也来了,这位退伍老兵正被一群亲戚围着问东问西。韩娟在一旁无奈地摇头,看到丈夫回来,立即投来求助的目光。
爸,您怎么来了?张建国脱下西装外套,挂在玄关的衣架上。
韩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,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:我能不来吗?整个家属院都传遍了!说是晨风被大领导收为关门弟子了!
韩娟把丈夫拉到厨房,压低声音说:我都解释半天了,说孩子就是普通搞科研,他们都不信。连多年不联系的远房表叔都打电话来问。
最激动的要数张老爷子。晚上张建国去父母家时,发现老人正对着一本老式相册抹眼泪。相册的皮质封面已经磨损,露出里面的硬纸板。
相册里是张家三代人的照片:第一页是太爷爷那辈的黑白照片,太爷爷穿着短衫站在地头;第二页是爷爷这辈的工作照,在市钻井公司工作的场景;最新的一页是晨风的彩色照片,最显眼的是那张清北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。
建国啊......老爷子用颤抖的手指抚过孙子的照片,声音哽咽,咱们张家世代工农,都是普通人家。没想到到了晨风这代,能有这样的际遇......
张建国握住父亲枯瘦的手,发现老人家的手在微微发抖。爸,您先别激动。具体什么情况,等晨风回来问清楚再说。
这个周末,张家的电话就没停过。有真心道贺的老友,有打听消息的同事,甚至还有多年不联系的远亲。张建国夫妇疲于应付,但都保持着谨慎的态度,对具体细节一概含糊其辞。
周日晚,张晨风终于打来电话。韩娟接起电话就急切地问:儿子,外面传的那些到底怎么回事?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
妈,就是师父来学校看了看我的项目。张晨风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,真的没外面传的那么夸张。你们别太在意。
可是市里甚至省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