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狼军的大营,建立在阴山山脉腹地一处巨大的天然洞窟群中。
洞口被巨石和伪装巧妙地遮掩,从外面看,与普通的山壁无异。
洞内却别有洞天,四通八达,足以屯扎数千精兵,俨然一座地下要塞。
墨渊抱着苏妙妙,像一阵旋风般冲进主帅营帐。
他平素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惊惶和恐惧。
“军医!胡三!”他的吼声,在空旷的石洞中激起回响,带着令人心悸的颤音。
守在帐外的蒙阔,被自家王爷这副模样吓得魂都快没了。
在他记忆里,便是当年被数万敌军围困,身中三箭,王爷也未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刻。
一个背着药箱、山羊胡子快要拖到地上的干瘦老头,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。
他便是血狼军的随军医师,胡三。
“王爷……”
“救她!”墨渊将苏妙妙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厚厚兽皮的床榻上,只吐出两个字,眼中的红血丝像是要裂开一般。
胡三不敢怠慢,连忙上前,手指搭上苏妙妙的脉搏,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,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。
“王爷莫慌。”他长舒一口气,对墨渊躬身道,“王妃这是连日奔波,心力交瘁,加上初到北境,受了风寒,又染上了‘山风症’,这才一下子撑不住,昏了过去。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,只是身子亏得厉害,得好生将养着。”
“山风症”,便是当地人对高原反应的叫法。
听到“不要命”三个字,墨渊那一直紧绷的、如同拉满弓弦的身体,才骤然一松。
他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如纸、呼吸微弱的小女人,心中后怕与疼惜交织,仿佛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。
他挥退了所有人,独自守在床边,握着她冰冷的手,用自己的掌心,一点点温暖着。
这个傻女人。
这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,却总能在最关键时刻,给他带来最大震撼和感动的女人。
他该拿她怎么办?
***
苏妙妙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的。
她的头依旧昏昏沉沉,但比起之前那种要裂开的剧痛,已经好了许多。
【吵什么吵,还让不让人好好养病了?信不信我起来投诉你们扰民?】
她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,看见墨渊和蒙阔正站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,神情都十分凝重。
“王爷,喀什哈部落的那个老顽固,还是不肯松口。”蒙阔的声音瓮声瓮气,充满了烦躁,“末将亲自带人去了,好说歹说,他就是不答应。说什么他们部落世代守护神山,不参与山外之人的纷争。”
“喀什哈部落?”苏妙妙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“他们是阴山唯一的原住民,世代生活在这片雪山中。”墨渊的声音低沉而冷静,“‘赤蝎’的人伪装成商队和猎户,我们的人分不出来,但瞒不过喀什哈人的眼睛。没有他们的帮助,我们就像是瞎子和聋子,根本无法做到精准合围。”
“可那老家伙油盐不进!”蒙阔一拳砸在沙盘边缘,震得上面的小旗子一阵晃动,“我们总不能硬闯他们的圣地,跟他们打起来吧?那不成内讧了吗?”
“不能硬来。”墨渊否决道,“喀什哈人极为排外,一旦与他们交恶,‘赤蝎’的人正好可以趁虚而入,拉拢他们。到那时,我们就真的腹背受敌了。”
听着他们的对话,苏妙妙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。
【又是外交难题。靠武力不行,靠王爷的名头也不行。这种又臭又硬的本地土着,最吃哪一套来着?哦,对了……】
她想起了自己当年为了盘下一个黄金位置的烧烤摊,是怎么跟那个同样又臭又硬的摊主大爷,喝了三箱啤酒,最后称兄道弟拿下合同的。
有些道理,是亘古不变的。
她挣扎着,想要坐起来。
“别动。”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