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点，下班时间刚到，唐浩迅速收拾好桌面，正准备离开这个今天充满了冰火两重天氛围的办公室。
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，屏幕上跳动着“朱飞”两个字。
唐浩心里跟明镜似的，业兴银锡的跌停收盘，肯定让这对父子慌了神。
他没有立即接听，而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调成静音，拿起公文包，像往常一样跟还在加班的同事点头示意，然后快步走出了交易部。
他没有直接去电梯间，而是拐了个弯，再次走进了那间他如今已无比熟悉的卫生间。
确认最里面的隔间无人后，他闪身进去，反手锁好了门。
狭小的空间里，只有排风扇低沉的嗡鸣。
这时，他才回拨了朱飞的电话。
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，那头立刻传来朱飞带着明显焦虑的声音：“浩哥，你可算接电话了。
今天业兴银锡跌停了。
我的天，幸好昨天听你的，和我爸把杠杆给去掉了，不然今天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。
浩哥，明天……明天咱们是不是得先跑出来观望一下啊？”
唐浩将声音压得极低，确保即使隔间外有人也听不清：“飞子，冷静点。出来观望几天，是稳妥的做法。”
他顿了顿，决定再给这个死党一点指引，但必须加上最严格的限制，“当然，如果你胆子够大，又想找点刺激……明天从业兴银锡出来之后，可以拿一部分资金，去寒武纪玩玩。”
“寒武纪？”朱飞的声音充满了诧异，“那只跌得妈都不认识的股票？浩哥，这……”
“听我说完，”唐浩打断他，语气异常严肃，“记住两个关键点：第一，下周二之前，必须全部清仓，一秒都不能耽搁。
第二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——这次绝对、绝对不能用任何杠杆。 一分钱杠杆都不行。”
他几乎是咬着牙强调：“这句话你尤其要跟你爸强调清楚。
寒武纪是妖王，不是业兴银锡这种有基本面支撑的票，它的波动会要人命。
你爸要是还敢像之前那样玩1：5的杠杆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所以我建议……”唐浩沉吟了一下，说出了更具策略性的话，“这次操作，你最好别告诉你爸具体的标的。
你就跟他说，业兴银锡明天卖出后，资金休息几天，下周三再找机会买回去。
这样，既能安抚住他，又能避免他冲动行事。”
电话那头的朱飞沉默了几秒钟，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和唐浩语气中的郑重警告。
他了解唐浩，知道当唐浩用这种语气说话时，事情绝对不简单。
“浩哥，我明白了。”朱飞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，“你放心，这次我一定管住手，也绝不让老爸碰杠杆。
就按你说的办，明天出来就进寒武纪，下周二之前一定跑路。”
“嗯，自己把握好分寸。
记住，赚多赚少是其次，安全第一。”唐浩又叮嘱了一句，这才挂断了电话。
他靠在隔间的门板上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帮助朋友固然重要，但在当前自身也被严密监控的形势下，每一次信息的传递都伴随着风险。
他只希望朱飞能真的听进去，别重蹈覆辙。
然而，唐浩没有察觉到的是，就在他隔壁的隔间里，一个身影几乎屏住了呼吸，将他压低声音但依旧清晰可辨的对话，听了个七七八八。
直到听见唐浩冲水、开门、离开的脚步声远去，那个身影才缓缓推开隔间门走了出来。
竟然是合规部的调查员——张猛。
原来这家伙正要下班回家，远远看到唐浩进入卫生间，不由心中一动，这个时间点，大部分员工不会去上厕所（因为很可能提前就上了，而不是临要回家了才想起来上厕所），既然唐浩去卫生间，大概率并不是真的去上厕所，那他去干什么？
所以他就偷偷跟了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