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,华灯初上。
方惠琳的座驾平稳地驶入汤臣一品的地下停车场,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装有汝窑笔洗的锦盒,嘴角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。
电梯直达顶层,厚重的铜门无声滑开,映入眼帘的是可以俯瞰整个外滩的奢华客厅。
“爸,你快来看。”她轻快地走进书房,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张价值不菲的紫檀木书桌上。
方董正坐在书桌后审阅文件,闻声抬起头。
他摘下金丝眼镜,目光落在女儿兴奋的脸庞上:“什么事让我们的小公主这么高兴?”
方惠琳轻轻打开锦盒,露出里面那件天青釉笔洗:“您猜我今天淘到了什么?正宗的北宋汝窑,只花了三千五百块。”
方董顿时来了兴趣。
他站起身,从抽屉里取出一双白手套戴上,这才小心地捧起笔洗。
他先是就着灯光细细端详釉色,又用手指轻轻抚摸开片纹路,最后还取出放大镜观察底足的修胎工艺。
“雨过天青云破处,这般颜色作将来...”方董喃喃念出那句形容汝窑的千古名句,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,“胎薄釉润,青如天,面如玉,蝉翼纹细密自然。
这确实是汝窑真品,而且保存得相当完好。”
他轻轻放下笔洗,目光炯炯地看向女儿:“说吧,这次又劳烦古大师出山了?”
“古大师这次可是看走眼了。”
方惠琳在父亲对面的真皮沙发上优雅落座,端起佣人刚奉上的大吉岭红茶,“是咱们亿豪的那个唐浩发现的。
要不是他坚持要买,这件宝贝可就错过了。”
“唐浩?”方董微微一愣,随即想起这个名字,“就是那个只用两个月就把交易十部带得风生水起的年轻人?
上次董事会,苏晴还特别表扬过他。”
“没错。”方惠琳轻抿一口茶,“今天在古玩市场,连古大师都对他的眼力赞不绝口。
您没看见,当时古大师激动得手都在发抖。”
方董若有所思地坐回椅中,手指轻轻敲击桌面。
作为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老江湖,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。
“女儿啊,”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方惠琳,“这个唐浩,年纪轻轻就在金融界崭露头角,现在连古玩鉴赏都有如此造诣...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?”
方惠琳立刻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。
她放下茶杯,语气带着几分娇嗔:“爸,您又想当月老了?
我跟您说,唐浩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暴发户罢了。
除了会赚钱和懂点古玩,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哦?”方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“可我记得上个星期的家庭晚餐上,某个人还滔滔不绝地夸赞过他操盘如何精准,说他是什么百年一遇的金融天才。”
“那只是工作上的客观评价。”方惠琳微微扬起下巴,流露出世家千金特有的高傲,“您不知道,今天在古玩市场,他连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太懂。
而且他那个司机兼保镖一直形影不离,举止做派活脱脱就是个暴发户。”
方董轻轻摇头,起身走到酒柜前,取出一瓶珍藏的威士忌。
他缓缓往杯中加冰,语气平和却意味深长:
“女儿,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瑞士见到的那位制表大师吗?
他穿着朴素的工作服,手上满是老茧,却能够制作出价值连城的精密腕表。
真正的大师,往往都不太在意这些表面功夫。”
方惠琳不以为然地撇撇嘴:“那能一样吗?
唐浩确实有些能力,但他完全不懂得如何与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。
今天在古玩市场,要不是古大师在场打圆场,整个行程都不知道会多尴尬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,陆家嘴的霓虹璀璨如星,黄浦江上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