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她觉得十分羞耻,没办法同儿子宣之于口,怕他觉得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,所以只能拿对董兴有情做掩饰。
“你年纪还小,不知道外头的市井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,光看你身上的浮光锦,一匹锦缎够普通的四口之家吃喝一年有余,娘知道你不喜你爹的做派,但这么多年他没有苛待咱们母子,如今又很看重你,你爹年岁大了,你就再忍耐几年全了这份父子情分可好。”
桑氏在自己的思绪里抽身,一脸认真的看着儿子,这段时日他频频提起要离开董家的事,初始她只是口头上敷衍他,结果见自己不似先前那般坚决,这小子越发得寸进尺。
桑氏觉得自己还是提点他一下为好,话说着,她定定的看着儿子。
董思林闻言,觉得母亲话里有话,他一脸不可置信的坐直了身子,看向桑氏,见她一脸认真的,心里有些五味杂陈。
一直以来,他都觉得母亲是个感情至上的单纯妇人,此时在她眼中看到闪烁的野心,突然有些不适应。
“他说过的,等我生了孩子,这董家的家业都是我们母子的,我也不是贪得无厌,只是要他践诺,要我的儿子得到他应有的家产而已。”
桑氏说完,自顾自的低头继续缝制手上的小衣裳,她的孙子,定是要在这锦绣堆儿里出生的。
董思林一脸复杂,没料到母亲竟然抱着这样的打算。
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。
母子俩都没话说,有夜风顺着大开的窗棂溜进来,吹的桌上的宣纸沙沙作响,仿佛母子俩喧扰的思绪。
只是还不等母子俩再说些什么,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女子的惊呼声。
“老爷晕倒了,快来人啊,快叫大夫。”
女子尖利的呼叫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。
桑氏闻言脸色大变,隔壁的芙蓉阁里安置是董兴新纳的妾室,唤做娇芙的,听闻是个清倌人,满打满算才入了董家不足月余,这段时日董兴日日同她厮混在一起,自己的文绣院同那芙蓉阁不过隔了个小花园,她时不时能听到隔壁传来女子的嬉笑声,此时听到这惊呼,她心里一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