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剂瓶在时苒颤抖的手里倾斜，淡蓝色的液体溅在实验台上，和其他试剂混在一起冒出细小的气泡——她果然搞砸了。
台下传来窃窃私语，有人忍不住笑出声，
“历史学系的果然不行”
“连个基础滴定都做不好”
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时苒耳朵里。
事情做不好她承认，但时苒并不因此而觉得自己不行，比起这些讽刺似的话语，她更难为情的是别人的视线和关注。
江叙站在一旁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心里却掠过一丝满意。
他走上讲台，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：
“这次演示就到这里，时苒同学的基础确实薄弱，接下来这学期，我会专门负责帮她巩固实验知识。”
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时苒身上，有同情，有嘲讽，更多的是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。
时苒低着头，脸颊烫得厉害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。
课后，同学们陆续离开，实验室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时苒浑浑噩噩地收拾着散落的仪器和试剂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。可刚走到门口，就被江叙叫住了。
“等一下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冰冷，没有丝毫温度。
时苒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局促地低着头：“江老师，对不起……我刚才没做好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小声问，
“你……你留我下来，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江叙走到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底的算计藏得严严实实：“没什么，就是跟你说下后续的安排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不容置喙，“以后每周三和周五下午三点，你跟我去图书馆，我帮你补实验基础，免得期末挂科，拖全班后腿。”
时苒愣了愣，没想到是这样的安排，刚想点头说“好”，就被江叙打断了。
“还有，”
他盯着她的眼睛，语气加重了几分，“以后我发消息给你，不准不回，也不准用‘好的’这种敷衍的语气应付。我说的话，你都要认真回应，清楚吗？”
时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，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。
她不知道，这只是江叙掌控她的开始，接下来的日子，她将被牢牢困在他的计划里，无处可逃。
江叙回到公司时，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，连敲键盘的指尖都透着轻快。
秘书递来文件时江叙微微勾起的嘴角让对方愣了愣——平时的江叙，向来是冷硬疏离、面覆冰霜的。
他坐在办公桌前，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，脑子里却全是时苒刚才局促低头、手足无措的模样。
她确实不算出众，中等身材，五官普通得没什么记忆点，唯有那双眼睛，清澈得像山涧泉水，慌起来时会微微睁大，带着点无措的水光，莫名就让他移不开眼。
他从小生活在名利场，见过太多精心打扮、各怀心思的美人，那些刻意讨好的笑容、暗藏算计的眼神，早就让他厌烦。
可时苒不一样，她的慌乱是真的，社恐是真的，连刚才道歉时声音里的颤抖都是真的。
她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猫，懵懂地闯进他布好的局，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，却又偶尔会露出一点清澈的、不含杂质的模样，让他原本只是算计的心，莫名就摇了摇。
对他而言，时苒就像他醉心的研究实验——精准、可控，却又藏着意外的惊喜。
他享受这种牢牢把控进程的感觉，看着她一步步按照他的计划走，看着她因他的命令而紧张、因他的关注而慌乱，那种掌控欲被满足的快感，比任何实验成功都更让他着迷。
他打开手机，点开和时苒的对话框，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，又删掉，最后只发了一句：
“明下午三点，图书馆三楼自习区，别迟到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