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头子,你疯了,你趁着半夜是不是想打死我?!”
“我看你才死(是)疯了,你看给我踏(打)的。门牙都掉了一喝(颗)。
叶满仓变的吐字不清,说话都是漏风的。
两个人听到三儿媳的喊叫声,也顾不得计较,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。一出门就看到老三两口子在那儿哇哇吐,吐的一地都是。
还有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猪屎的人站在院子里,仔细一看不是叶巧还是谁。
“呜呜呜…………爷,奶吓死我了,我昨天做了噩梦,有一个淹死的男鬼要找我索命,还让我下去陪他!我拼了命的跑跑了一整夜,谁知道醒来居然在猪圈里,咱们家是不是招鬼了?”
叶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到现在她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。
一听到家里招了鬼,老两口也是心里一扑腾。因为他们昨晚也被死了好几十年的老太太追着打了半宿。一听到有鬼下意识的就开始害怕。
“瞎说什么!咱们家哪里会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,我去给你烧点水,你赶紧把自己洗干净!”
冯金梅忍着浑身的疼痛,一瘸一拐的朝着灶房走去。
要不是还指望这个孙女嫁进县里带她享福,她都不想管。
叶满仓一想到昨晚做的梦,他娘在梦里骂了他一宿也打了他一宿。也觉得孙女说得对,说不定家里真的是招了鬼。
不行,他要去找神婆来家里做法,这他娘要是今晚还来,他真的受不了,说不定就得早早的下去伺候她了!
他还等着孙子考上秀才,甚至是考上举人,能够当官改换门庭。他还没有享福,不想这么早早的就死了。
“老三,你赶紧嘘(去)找神婆过来家里,咱们家昨晚真的闹灰(鬼)了。”
叶富贵此刻才看到他爹狼狈的样子,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都流血了不说,门牙还掉了一颗,说话都漏风。
“爹,您的牙怎么没了?”
“昨天晚(桑)上你奶的鬼魂过来了。我跟你娘身上的伤,就是被你奶给打的。(偷)都说祖宗做鬼了会保佑家里人,你奶怎么这么糊涂还把我打成这个样(斯)子!”
“你快去请神婆来,务必要把你奶请出去,再这(斯)样下去,我是真的受不了。”
叶满仓神情十分激动,拉着叶富贵的手都在颤抖,倒不是激动的,而是昨晚冯金梅一棒子锤在他的手上,手指头都肿了,疼得他不颤抖都不行。
“爹,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?我奶那都死多少年了,早就投胎去了,怎么可能过来找你和我娘,你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周枣花觉得他公爹是不是老糊涂了?
“你知道什么,我还会拿这种(屎)事骗你们不成?老三你快去!”
“好好好,爹你别激动,等会儿我就去马仙村找神婆过来。”
叶富贵和周枣花两口子离开以后,叶满仓甚至都不敢一个人回屋,就这么在院子里蹲着。
冯金梅烧了一大锅的开水,又将家中水缸中仅剩的半缸水都提给了叶巧用来洗澡,可是她身上头发上全都是猪屎。洗了三遍,身上还是又骚又臭。
“奶。你再给我找些水来,这根本就不够。”
叶巧看着自己洗过澡的那些水,自己都想吐。
“哪里还有水了?家里剩的水全都拿给你洗澡了。你等着,我这就让你爷去河里挑水。”
叶满仓没办法,只能忍着痛,一瘸一拐的去河边挑水。自从老大一家子走了,家里的活儿全都成他干。也不知道咋就成了这样!
冯金梅走进屋子,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空了的盒子,先是一愣,随后瞳孔猛然放大,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,痛的她嗷的叫了一声,又立马从地上爬起来。
盒子里面除了费家给的那五亩地的地契,其他的银子首饰全都没有了,全都变成了死人用的白色纸钱。
“我的银子,我的首饰,天杀的!到底是谁偷了,丧良心啊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