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终于,他们在一座巍峨的高耸建筑前停下。那建筑形制奇特,并非寻常宫殿,而是如同塔楼,拔地而起,直插漆黑的夜空,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孤高而神秘。正是宫中最高的建筑——观星台,也称摘星楼。
“陛下,我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沈清弦仰头望着那几乎望不到顶的楼阁,轻声问道。夜半登高?这可不像是萧彻会做的事情。
萧彻低头看她,月光下,他的眼眸亮得惊人,里面似乎藏着星辰大海。“带你看看,朕的江山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。
他牵着她,踏上通往顶层的旋转石阶。石阶狭窄而陡峭,仅容一人通过。萧彻走在前面,紧紧握着她的手,每一步都踏得极稳。沈清弦跟在他身后,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,也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、令人安心的温度。
石阶仿佛没有尽头,一圈圈向上盘旋。越往上,风越大,透过石窗呼啸而入,带着彻骨的凉意。沈清弦裹紧了斗篷,呼吸因为攀登而微微急促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扇紧闭的木门。萧彻推开木门,一股更强烈的冷风瞬间涌入,吹得沈清弦几乎睁不开眼。
萧彻侧身,将她护在身后,带着她迈出了最后一步。
刹那间,视野豁然开朗!
他们已然置身于摘星楼的最顶层。这是一个极为开阔的平台,四周只有及腰的汉白玉栏杆环绕,再无任何遮拦。
沈清弦下意识地抓紧了萧彻的手臂,稳住身形,然后,她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了。
站在这里,仿佛立于九天之上。整个庞大的皇宫,此刻都匍匐在她的脚下!连绵起伏的宫殿群,在月色和零星灯火的映照下,勾勒出壮丽而神秘的轮廓,飞檐翘角,层层叠叠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更远处,是沉睡中的京城!万家灯火如同散落在黑色丝绒上的碎钻,星星点点,蔓延至视线的尽头,与天际的星辰几乎相连!
夜风猎猎,吹得她衣袂翻飞,发丝飘扬。这极致的高度,带来了微微的眩晕感,却也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仿佛拥抱了整个天地的开阔与自由!
“好美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几乎忘记了呼吸。这是她第一次,以这样的视角,俯瞰这座囚禁了她,却也给了她无限荣宠与波澜的皇城。
萧彻站在她身侧,玄色的衣袍在风中鼓动,身姿挺拔如松。他没有看脚下的景象,而是侧头看着身旁的人儿。月光洒在她仰起的脸上,勾勒出精致柔美的侧脸线条,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眼眸,此刻盛满了惊叹与迷醉,比夜空中的星辰更加璀璨。
“冷吗?”他低声问,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,指尖触及她微凉的耳垂。
沈清弦摇了摇头,依旧沉浸在这震撼的景色中:“不冷。这里……太壮观了。”她转向他,眼眸亮晶晶的,“陛下常来这里吗?”
萧彻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无垠的灯火,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“登基前,常来。”他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遥远,“那时,朕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,母妃早逝,父皇……眼中也并无朕这个儿子。”
沈清弦的心微微一紧。这是萧彻第一次,如此主动地提及他登基前的往事。那些,必定不是愉快的记忆。
“那时,朕便喜欢来这里。”萧彻继续说着,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缥缈,“站在这里,看着脚下的宫闱,看着远处的京城,看着这万里江山。它会提醒朕,天地何其广阔,个人的那点委屈、不甘、甚至是……恨意,在这片江山面前,都显得微不足道。”
他的话语很平静,但沈清弦却从中听到了惊涛骇浪。一个不受宠的皇子,在步步惊心的深宫之中,是如何挣扎求生,如何韬光养晦,最终登上这至高之位的?其中的艰辛与险恶,可想而知。
“也会让朕看清,自己想要的是什么。”萧彻转过头,目光灼灼地看向她,“不是仅仅为了活下去,也不是为了报复谁。朕要的,是这片江山永固,是这万家灯火长明,是这天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