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大海就好。
拜完了前殿,再转到后面去,那里供奉着谈家的祖宗神位。两个人照例拈香叩拜,给供桌上换了新鲜的果子,又把四处打扫了一遍,才从家庙里出来。
这个时节,正是万物生发的好时候,庙里的海棠开了,迎着细细的雨丝和微风,颇有几分净琉璃世界的味道。
几个婆子把木桶搬到放生池边,自然站在石莲花的围栏前,看她们小心翼翼把桶推倒。这池子连着外面的汴河,不消多长时间,这些小鱼小虾就能顺着水流,重新回到江河中去了。
及到放生结束,发现耗时真不长。不像跟着长辈,和庙里的和尚说话,都能说上半个时辰。
两个人不紧不慢地,沿着回廊折返,路上自心才想起问她:“五姐姐,要是官家把你指给表兄,你怎么办?”
自然倒是很乐观,“我已经和佛祖央告过了,我要在家赖到二十岁。”
她们姐妹俩的愿望都是晚嫁,但有时候天不遂人愿,也是没办法。
自心道:“万一嘛,万一让你嫁给表兄,你愿意吗?”
这个问题,彻底把自然问住了。她想了想道:“皇命不可违,我又不能抗旨,让嫁也只能嫁了。表兄人很好,别的姑娘嫁他,都会觉得他是良配,只不过咱们和他太熟了,看见他就想笑,怕是不会有心动的感觉。”
自心顿时来了精神,拿肩头顶了顶她,“五姐姐,你还知道心动呢?你动过吗?”
她说当然,“我看见潘楼的插肉面,还有州桥夜市的旋煎羊,都会心动。心动不就是馋吗,反正差不多吧。”
这种比喻打出来,自心顿时就懂了。男女的感情问题她们没有经历过,好吃的东西却能刻在命上。思及此,一翻小荷包,翻出一颗响糖,塞进了自然手里。
自然摊开手看,斑纹玻璃珠状的糖体,中间是空心的。这种糖能像哨子一样吹响,咬破还有哔剥声,商家给它取了个像模像样的别号,叫“惊闺”。
姐妹俩相视而笑,把糖抛进嘴里,不敢高声吹,捂住嘴,发出咻咻的声响。但即便是压抑的一点动静,也能让她们兴高采烈。这是年少时光里,最有趣温情的记忆,不因她们长在世家大族,就缺少这些快乐纯真的调剂。
一路走,一路吹回车里,等马车将要到城南时,响糖也化得差不多了。
自然鲜少来城南,探头问婆子:“还没到吗?”
婆子说快了,“北城多官宦,南城多商贾。这里的巷陌不像北城顺直,巷子多且曲折,姑娘坐稳,再往前一程,就到步家了。”
自然才知道,苏针嫁的那个男人叫步登云,十分野心勃勃的名字。越是离步家近,越是让她有些担心,怕苏针被人蒙骗了,嫁的并非什么富户。
好在,穿过一片寻常百姓的坊院,前面的街道豁然开朗,步宅就在街市边上,门庭很气派,有高高的石阶,也有传话的门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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