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宪局的铜炉里添了新炭,暖意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。长案两侧,学者、官吏、民众代表分坐两边,案上摊着的《宪政草案》争议条款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,其中“领主权力边界”与“议会监督权限”两条,墨迹几乎要穿透纸背。天宇手指轻叩案面,声音打破沉默:“今日不是来争输赢的,是来找个让自治领能走得远的法子。领主的权不能没边,议会的监督也不能没谱,得像磨 scissors(剪刀),两片刃既得锋利,又得咬合住。”
一、领主权力边界:在“决断”与“约束”间找支点
“‘紧急状态下领主可暂停议会’这条,简直是给独裁开了后门!”议会代表陈先生将草案拍得震天响,他手里捏着前明末年的史料,“崇祯年间,边将借‘军情紧急’停了地方议事,最后把粮税全挪去养私兵,百姓活活饿死——这历史不能重演!”
站在领主立场的兵部尚书赵烈皱眉反驳:“去年北境蛮族突袭,议会吵了三天还没定下增兵数,若等议完,防线早破了!紧急权是保命的权,不是谋私的权。”他扯开衣襟,露出肩上的刀疤,“这伤就是当年等议会批文,耽误了时辰留下的,我不能让弟兄们再吃这亏。”
双方争执到午时,章先生忽然指着窗外的水车:“你们看那水车,水流急了,闸板得松,不然会冲垮;水流缓了,闸板得紧,不然转不动。紧急权就该像闸板,得有‘松紧度’。”
最终商定的条款加了三重约束:
1. 时限:紧急状态最长三月,如需延长,须议会三分之二同意;
2. 范围:仅限军事、瘟疫、重大灾异三类,不得用于压制民怨;
3. 追溯:事后一月内,领主须向议会提交《紧急权使用报告》,由最高法院审计是否合规。
“就像给马套上缰绳,既能让它快跑,又不会冲下悬崖。”陈先生在条款旁画了个缰绳的符号,赵烈也点头:“这约束,咱认。”
二、议会监督权限:在“制衡”与“越界”间划红线
“议会凭啥能查领主的私库?”领主府长史周砚拍案而起,草案“议会监督权”里写着“可核查领主私人财务”,这戳中了他的底线,“领主的俸禄、赏赐是私产,议会管天管地,还管到人家钱袋子里?”
议会监察员李墨冷笑:“前明有藩王把国库银偷偷运进私库,最后国库空了,百姓反了——不查私库,怎么防中饱私囊?”他翻出账本,“去年秋收,账面上少了五百两税银,说是‘损耗’,谁知道是不是进了私人腰包?”
吵到面红耳赤时,西境牧民代表巴图忽然开口:“我们放牧时,头人管羊群,长老管头人,可长老不会翻头人帐篷里的私房肉——太过分了,头人就不干活了。”
这话点醒了众人。最终条款改为:
- 议会可查“领主因公产生的收支”(如军饷发放、工程拨款),但不得涉及私人俸禄、赏赐;
- 若有证据表明私库与公款混同,议会可申请最高法院介入核查,须持“搜查令”方可进行。
周砚松了口气,李墨也觉得“有证据才能查”更合理,双方在条款下签了字,墨迹重叠处,像打了个结实的结。
三、税赋分摊争议:在“取”与“予”间找平衡
“商户税定得太低,农户税太高!”陈老农扛着锄头闯进会场,他手里的《税赋对比表》上,商户年利润百两缴一成,农户亩产三斗缴三成,“凭啥商人赚得多缴得少,咱汗珠子摔八瓣反倒缴得多?”
林掌柜立刻反驳:“商户要担运费、损耗,看着赚得多,实则风险大!去年我运茶的船翻了,血本无归,税却一分没少缴。”
学者王博士算了笔账:自治领年税银中,农户占六成,商户占三成,其余来自矿业。“该按‘收益风险比’调整,”他提议,“农户税降半成,商户税提半成,但商户遇灾损可申请延期缴纳,农户遇丰年可自愿多缴半成存作‘互助粮’。”
陈老农算了算,自家三亩地每年能少缴五斗粮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