殖民军来的时候,谁拿着根烧火棍站在最前面?谁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伤员?咱们这群人里,论心细、论胆气,没人比得过你!”
人群的呼声更响了,有人甚至开始鼓掌,粗糙的手掌拍在一起,发出闷闷的声响,却比任何鼓点都让人心里发烫。
天宇看着石板上那208道刻痕,又看了看眼前一张张期待的脸,深吸了口气。海风掀起他破烂的衣角,带着咸腥味,却意外地让人清醒。
“行。”他拿起石板缝里的木炭,在那些刻痕上方,用力写下两个字——“家园”。“我领头可以,但有一条,必须听指挥。谁要是偷懒耍滑、搞小动作,别怪我不认人。咱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要活,就活得像个人样!”
“听指挥!”“活得像个人样!”呼喊声震得海鸟都从礁石上飞起来,盘旋着,鸣叫着,像是在为这片荒滩上的新生,送上最野性的祝福。
夕阳西下时,营地已经动起来了。男人们扛着砍来的红荆条往回走,女人们的竹篮里装满了翠绿的海菜,孩子们围着老周,听他讲怎么把海水烧成盐。天宇站在石板前,借着最后一点光,给每个棚屋都编了号,在石板上画了张简易的营地图——哪里是厨房,哪里堆柴火,哪里晒海货,都标的清清楚楚。
海风里飘着海菜汤的香味,那是今晚的晚饭。虽然简单,却没人抱怨。天宇捧着粗陶碗,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孩子、说笑的妇女、正在打磨石器的壮丁,突然觉得,这208道刻痕,不是数字,是希望。只要人还在,只要心齐,再荒的滩涂,也能种出日子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