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,她为这张照片特意换上了白衬衫。
记得自己站在摄影师身后,悄悄对她比加油手势时她突然绽放的笑靥。
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照片上她的轮廓。
那时的她面颊还带着健康的红晕,眼里盛满星光。
照片下的头衔:
丁浅 研究三组组长。
资料页上整齐罗列着她的现居地址、手机号码、座机号码,还有这一年来的学术成果。
发表的论文题目密密麻麻排了半页纸,最下方甚至列着她带的两个研究生名字。
这些冰冷的铅字背后,是她独自走过的三百多个日夜。
那些他缺席的日子里,她依然在她的领域里发光发亮。
凌寒笑了:
丁组长,果然是你的风格。
指节翻过第二页,考勤记录清晰地显示:
分手那天后,是整整三十天的空白。
之后就是突然恢复的考勤,紧随其后的,便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夜班标记。
有时甚至连续数日,通宵与白班的印章紧紧相连。
难怪这一年,她就在两条街之外,他却再也没能“偶遇”过她。
原来她将所有清醒的、能动弹的时间,都留在了实验室。
而直到宴会那天,记录显示她又完成了一次长达一个月的连续通宵。
怪不得那晚的她,那么疲惫。
翻到后面的日常记录,凌寒的呼吸一滞。
密密麻麻的餐单显示她常常一天只胡乱塞一顿饭,几乎连完整的三餐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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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喉头发紧:
怪不得瘦成这样......
他抬起眼,仿佛又看见她坐在对面,捧着饭碗笑得眉眼弯弯,两颊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。
哪怕是最普通的番茄炒蛋,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。
以前饿怕了嘛。”
“现在有的吃就是福气。
可现在,这些记录白纸黑字地告诉他:
那个曾经把吃饭当作人生至乐的女孩,如今连最基本的食欲都丧失了。
后面是一沓活动照片,按照时间顺序整齐排列。
凌寒一页页翻过,照片中的她穿着整洁的白大褂,在各种学术场合从容应对。
他机械地翻动着纸页,
学术会议、科室合影、项目研讨......
所有影像中的她都保持着完美的专业形象。
可随着日期推移,那张曾经圆润的脸庞渐渐消瘦下去,下颌线条变得愈发清晰,眼底也染上了淡淡的青黑。
凌寒翻动资料的手突然停在了一页上。
那是一份病历复印件,顶端清晰地印着刺眼的诊断结论:
疑患有双相情感障碍。
日期是在他们分手后的第三个月。
主治医师在评语栏里留下字句:
患者主诉长期失眠、情绪麻木,拒绝谈及具体诱因……
双相情感障碍!
这行字像终审的判决,击碎了他最后的侥幸。
原来那晚在花园里,她对李师兄说的每一句,都是真的。
他当时竟以为,那只是她为了逼退对方而信口胡诌的狠话。
可现在想来。
她连最不堪的出身和伤疤都坦然揭露了,又何必在最后编造一个病情?
纸页上工整的打印字迹开始在他眼前晃动、扭曲。
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是自己的双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后面的资料显示,丁浅开始了治疗。
医生的笔迹潦草地记录着:
患者出现酒精依赖症状,每日吸烟量增至两包,自述需依赖尼古丁和酒精才能获得短暂睡眠。
在某次复诊记录里,医生用醒目的红笔标注着警告:
再次强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