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至于吧?那她父亲,还能让她继续读书?
凌叔闻言,脸上竟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:
初中毕业那年,她考了全镇第三。可她爹说女孩子读书没用,把录取通知书撕了,让她等到年纪就嫁人。
后来,那丫头每天晚上坐在院子里磨菜刀,沙沙的声音响了整整一个暑假。
还总提着磨好的刀,站在她爹床前发呆。最后她爹怕了,加上高中答应免学费……
后面的话不必再说,两个人都明白。
那是用玉石俱焚的决心,为自己劈开的一条生路。
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凌叔连忙接起。
怎么样?
啊…好…没打到就好。
凌叔长舒一口气:
我们在等结果,今晚不回去了。好,你放心。
挂断电话,他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:
你婶去的时候,父女俩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呢,差点就动起手来。
她经常…和她爸爸打架?
凌叔苦笑一声:
你想想,一个小姑娘,怎么打得过一个成年男人?尤其她还犟,挨打时从不求饶,只会用眼睛死死瞪着对方。
小时候见她,身上总是挂着伤。旧伤叠着新伤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病房里一时寂静,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无声蔓延。
一个星期后,待他重回教室,推开门的瞬间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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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座位周围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女生,而丁浅被她们密不透风地围在中间。
从门口望去,只能看见她低垂的发顶,和那只攥笔攥得骨节发白的手。
那支水性笔在她指间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。
拜托啦~就帮我转交一下嘛!
丁浅你最好了!
在一片七嘴八舌的请求声中,凌寒清楚地看见她的肩膀越绷越紧。
突然,她猛地抬起头。
你们够了。
教室里诡异地安静了一瞬。
女生们面面相觑,随即又嬉笑起来:
别这么小气嘛~
丁浅突然勾起嘴角:
你们让我,给我的男朋友转交情书?
凌寒站在门口,看见那些女生像被集体掐住了喉咙,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行啊,就这一次。
丁浅单手托腮,笑意更深:
下不为例哦。
她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门口的凌寒:
要是被他知道……我帮别人递情书……
他生起气来,可是很可怕的。
有个女生似乎还不死心,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。
丁浅故意将脖颈上那圈未消的淤青暴露在阳光下,她指尖若有似无地抚过那处痕迹:
忘了说,我男朋友啊!
占有欲超强的。
那群女生顿时像被惊散的麻雀,慌乱地四散逃开。
经过门口撞见正主凌寒时,更是羞得满脸通红,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衣领里,一个个贴着墙根溜走了。
丁浅自然早看见了凌寒,却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,又低头继续演算桌上的习题。
仿佛刚才那个语出惊人的根本不是她,也仿佛那声石破天惊的男朋友,指的完全不是眼前这个人。
凌寒走到座位旁时,她只是微微侧身,让出狭窄的通道。
凌寒放下书包,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手臂和肩膀处。
那些淤青已褪成淡黄色,在晨光中若隐若现。
不解释一下?
他突然倾身靠近,压低的声音里噙着玩味的笑意:
女朋友?
丁浅终于抬起头,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:
招蜂引蝶,烦、不、胜、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