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现在,我们到底该怎么办?”
沈医生抬眼看他:
“当内在的战争已经外化为实质的伤害,就意味着,我们必须考虑更强硬的医疗干预方案了。”
“什么叫强硬干预?”
“通俗来说就是物理隔离,强制治疗。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,把她‘关’起来,直到危险人格消失。”
“不行!”
凌寒想都没想,斩钉截铁地拒绝。
这个词触碰到了他绝对不能退让的底线。
沈医生没有退缩:
“凌先生,那么请你回答我一个最现实的问题。”
她的手指向病床上昏睡的丁浅:
“你更愿意看着你爱的丁浅,被她内心的偏执和另一个人格的疯狂,一点点耗光生命力,最终共同毁灭?”
凌寒沉默良久,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:
“那、关起来,怎么治疗?”
“当人格表现出强烈的毁灭倾向时,就需要考虑激进手段。”
“而我们目前的情况更严峻,不但副人格表现出强烈的毁灭倾向,主人格也已出现明确的自毁倾向。”
沈医生的回答没有任何粉饰,如同病历上的诊断说明一样客观冰冷。
“所以治疗方案会包括大剂量药物压制、电休克疗法,甚至在评估后,对表现出反社会特质的副人格进行靶向清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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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剂量药物、电击……”
这几个字让凌寒浑身血液几乎倒流。
他猛地想起丁浅曾蜷在他怀里,提起过她对这些治疗的恐惧。
她当时的每一分恐惧,都在今日,被沈医生用专业的口吻,分毫不差地复述了出来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床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。
“没有其他的路了吗?”
沈医生沉默片刻,终于吐露实情:
“有。但那条路,或许需要你付出比她更大的代价。”
凌寒的回答斩钉截铁,不带一丝犹豫:“我愿意。只要不伤害她。”
“先别急着回答。”
沈医生的目光锐利,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:
“‘不伤害’的定义是什么?听完那个方法需要付出的真正代价,你再做决定。”
请说!
人格融合。
沈医生一字一顿地说,不是消灭丁深,而是把她打碎,强行融进丁浅的灵魂。
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你爱的那个丁浅,将永远带着丁深的影子。
“你可能要习惯她偶尔流露的讥诮眼神,习惯她在亲密时下意识的防备,甚至习惯她在争吵时失控的暴力。”
凌寒说:“我接受。”
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:
“其次,是你必须完成的‘身份让渡’。”
“在融合完成前,为了取得丁深的信任,你需要在她出现时,将她完全当作丁浅来对待,用同样的温柔,同样的爱意。”
“当‘她’用丁浅的身体靠近你时,你不能流露出丝毫异样。”
凌寒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沈医生步步紧逼:
“你要拥抱亲吻她,对她说‘我爱你’,哪怕在最亲密的时刻,你的身体必须先于理智接受她。”
“长期活在这种表演中,最先崩溃的,可能会是你。”
凌寒喉结滚动:“这样……就可以了吗?”
“这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沈医生警告:
“她们都极其敏锐。一旦你露出任何破绽,让丁深察觉这是场骗局,引发的反扑只会比今天更惨烈。”
“所以你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警惕与关注,无论面对的是哪一个‘她’。”
“这就是你要的‘不伤害’。”
她直视凌寒的双眼: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