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就这一滞的功夫,崔猛已滚进暗道。天赐想追,却被突然爆发的寒气绊住——那些幽冥鬼脸正疯狂吞噬他的火焰。战场陷入诡异的平衡:金色火海与绿色鬼雾相互撕咬,活人反而成了配角。
将军!东北角!小荷嘶喊着指方向。
天赐转头,看见二十多个山匪正押着俘虏往密林撤退。那些衣衫不整的妇女儿童,分明是附近村庄的百姓。最前面被铁链锁着的白发老者,竟是月前给他们送过粮的里正!
火焰突然有了意识。
天赐感到体内某道枷锁断裂,火脉如决堤洪流席卷全身。他无意识地抬手,掌心喷出的不再是火焰,而是液态的金色岩浆。第一个山匪被击中时,整个人像蜡烛般融化;第二个试图举盾,金属盾牌瞬间沸腾;第三个刚跪下求饶,血液就从毛孔里喷出来自燃。
天赐哥!小荷的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停下!那些是百姓!
他听不见。火焰接管了五感,世界变成纯粹的能量图谱。移动的热源是敌人,静止的是盟友,而那些颤抖的小光点......是待救的羔羊。他迈步向前,所过之处土地玻璃化,树木碳化成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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寨墙在他面前如纸燃烧。崔猛正在地窖口清点抢来的金银,听见动静回头时,肥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。天赐缓缓抬手,却见匪首突然拽开地窖铁门——里面挤着几十个孩童。
来啊!崔猛狂笑,烧啊!
火焰在天赐掌心吞吐。孩童们哭喊声与养母临终时的呻吟重叠,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雨天,看着世上唯一爱他的人被乱棍打死。怒火彻底吞没理智,他双手合十,然后猛地分开——
整座山寨被金色火柱笼罩。
没有惨叫,没有挣扎,高温在一瞬间就汽化了绝大多数生命。只有崔猛被特意留到最后,火焰如活物般慢慢舔舐他的四肢。匪首的哀嚎声中,天赐听见另一个自己在冷笑:这才叫天罚。
将军......
微弱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。火焰褪去后,视野逐渐清晰——原本依山而建的黑风寨,此刻只剩下琉璃化的地基。小荷拖着伤臂站在焦土边缘,身后是相互搀扶的燎原军残部。每个人眼中都带着敬畏与......恐惧。
影七的断剑突然抵住他后心:清醒了?
天赐茫然四顾。崔猛已成焦炭,却仍保持着爬行的姿势。地窖口冒着青烟,那些孩童......他胃部一阵痉挛,跪地干呕起来。指尖碰到块硬物,捡起发现是半块玉佩,上面还粘着截小小的、焦黑的手指。
呕——
这次真的吐了。胃液混合着金血溅在琉璃地面上,滋滋作响。影七的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寸:记住这感觉。第一次杀人都会吐,杀多了就习惯了。
这不是杀人......天赐看着自己的手掌,是屠杀。
剑客冷笑:你以为将军当年怎么死的?心软。他一脚踢开崔猛的残骸,这杂碎当年用婴儿挡箭,你爹收弓的瞬间被射穿肺叶。
远处突然传来啜泣。天赐踉跄着寻声而去,在寨墙废墟下发现个幸存的小女孩——最多五岁,怀里抱着烧焦的布偶。孩子看到他额间金纹,竟止了哭,伸出小手要摸:火神爷爷......
他逃也似的后退。体内火脉耗尽的空虚感突然袭来,膝盖重重砸在地上。小荷冲过来扶他,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被烫出水泡。
别碰我。天赐扯下额带缠住双手,我控制不住......
话音未落,体内水脉突然暴动。九公主留下的仙力自行运转,在体表形成冰甲。热雾蒸腾中,他像个正在冷却的熔岩怪物。小荷却不管不顾地抱住他:没事的,天赐哥,没事的......
少女的泪水滴在他手背,竟没有瞬间蒸发。天赐怔怔看着这奇迹,突然发现水火二气在接触泪水的刹那达成了微妙平衡。远处,影七正带人清理战场,处决没死透的山匪,释放被俘的百姓。
统计伤亡。天赐哑着嗓子说,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