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公主在霜绛花海中沉睡,碧玉簪在她心口微微起伏,仿佛与某个遥远的节拍共鸣。天赐跪坐在母亲身旁,霜白的鬓角在月光下格外刺目。他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,试图用自己残余的体温温暖她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逐渐失去温度。
娘...他低声呼唤,声音沙哑得如同枯叶摩擦,您听得见吗?
碧玉簪突然发出嗡鸣,簪身浮现出细密的裂纹。每一道裂纹中都渗出金银双色的光粒,这些光粒在空中交织成玄阴若隐若现的身影:
快走...它们来了...
天赐猛然抬头。夜空中的星辰正在以诡异的方式重组,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动星轨。被王母残魂暂时驱散的黑暗重新凝聚,这次它们不再伪装,而是直接显露出狰狞的本质——亿万颗竖瞳在云层后同时睁开,冰冷的目光聚焦在九公主身上。
原来如此...天赐缓缓起身,霜白的长发无风自动,你们要的不是我...
是娘体内的源海之匙
并蒂莲的根须在他体内疯狂生长,每一根须都连接着九公主微弱的心跳。通过这种奇异的共生,天赐看到了被掩盖的真相:九公主根本不是什么堕仙,她是初代选定的守钥人,碧玉簪也不是封印,而是控制源海之门的钥匙!
三百年前,娘替初代保管钥匙...
三百年后,该由我继承了。
天赐伸手轻触碧玉簪。在指尖触及簪身的刹那,整个时空突然静止。竖瞳的注视、流动的云层、甚至飘落的霜绛花瓣都凝固在原地。唯有碧玉簪还在微微颤动,仿佛在抗拒着什么。
不愿意离开娘吗?天赐苦笑,我也是...
他突然发力拔出碧玉簪!九公主的心口没有流血,反而涌出璀璨的星河。这些星光如有了生命般缠绕上天赐的手臂,顺着手臂涌入他胸口的并蒂莲印记。
啊——!!!
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。天赐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重组,并蒂莲的根须疯狂吸收着星河能量,在他的骨骼上刻下古老的符文。这些符文与《三界书》上的文字同源,却更加古老、更加深邃。
竖瞳突然同时眨动。凝固的时空恢复流动,黑暗如潮水般涌来。但这一次,天赐只是平静地抬起手:
以钥为引,以血为媒。
请源海——开眼!
碧玉簪在他掌心融化,化作一滴金银双色的液体。这滴液体缓缓上升,最终悬浮在他额前,如同第三只眼睛缓缓睁开。
源海之眼睁开的刹那,整个三界的法则开始崩塌。山川倒悬,江河逆流,死者从坟墓中爬出,生者却开始石化。竖瞳发出痛苦的嘶鸣,它们无法承受这种层次的真理显现。
原来...这就是源海...天赐喃喃自语。
通过源海之眼,他看到了世界的本质:三界根本不是什么天地人三界,而是源海溢出的三个泡沫。所谓仙凡幽冥,不过是泡沫中折射出的不同光影。
而竖瞳...
不过是另一个泡沫中的存在!
跨界者,当受天罚。
天赐的声音不再属于他自己。那是无数个时空的守钥人同时借他之口发声,每一个音节都引动法则震颤。并蒂莲在他体内完全绽放,每一片花瓣都代表着一个被封印的文明。
九天之上,雷云开始汇聚。但这些雷电不再是熟悉的银白色,而是呈现出源海的金银双色。每一道闪电中都流淌着古老的符文,那是源海本身的愤怒。
第一罚,惩尔等越界之罪!
一道雷柱轰然落下,却不是劈向竖瞳,而是直接贯穿天赐自己的身体!他在雷光中发出痛苦的咆哮,但并蒂莲却愈发娇艳。雷电通过他的身体转化,化作细雨洒落大地——所有被石化的生灵开始复苏,所有倒悬的山川回归原位。
竖瞳疯狂闪烁,试图关闭源海之眼。但它们越是抗拒,雷云就越是汹涌。
第二罚,惩尔等窥秘之罪!
这次是九道雷柱同时落下
